那时候,刚补习回来的任依依发现一群人殴打一个快死的小孩,当下正义感大发地抄起路旁的树枝冲过去救人,不怕死地把十几个带枪的大人打得七荤八素。

从那时起,任依依便声名大噪地令各方人士生畏,她当时才十七岁。

不用说以她泛滥的正义感一定把人带回家,她怎能忍受比她小三岁的男孩没得吃、没得睡还到处受人欺负,她无法坐视不理。

大家都说她个性像阿旺叔公,自然地老人家也无异议的收容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当是自家孙子一般疼爱,几个孙子该有的他们一样也不少,和乐融融地直到任正刚在三年前娶进刘月理为止。

「怎么她一回来你们一家老少就成奴才地四处张罗,她没手没脚要你们伺候呀!」刘月理的口气酸得足以挤出汁。

平常的饮食没人要打理,个个像老佛爷等着她洗手做羹汤,就没见他们愿意帮忙洗个碗什么的。

一见任依依回来倒是全家总动员,忙里忙外唯独不当她是一回事,好象她这个媳妇是外人,只有任依依才是他们的心肝宝贝,真是气死人。

「月理,少说一句,别又把人赶走了。」牧场需要依依。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像恶婆娘随便赶你家的人吗?」她毫不给丈夫面子地指着他鼻子大骂。

「妳……我……唉!算了。」任正刚实在不想和她吵,当年温柔婉约的她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盛气凌人?

「你可以算了我可不依,当初是她自己要走关我什么事,她那么泼辣谁敢赶她。」她不过用激将法把人激走。

妳也差不多。他的眼睛说出这话,可是嘴巴仍是闭着的。

「你们一家都看我不顺眼,打从我嫁进你们家有哪天过过好日子,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亏欠我多少!」要不是为了让任依依好看,她可以嫁更好的男人。

想当年追她的男人可不少,可偏偏她嫁的是最窝囊的一个,没志气没上进心,甘心待在山间小学不接受更好的升迁,说什么山里的老师不好找,他一走学生肯定失学。

真是的,他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山里面找不找得到老师是教育部的事,现在的学生哪个懂得尊师重道,对他们好是得不到回报。

像她那班学生她当放牛吃草,上课时随便教教就好,真要认真他们也听不进去,反而嫌老师太过啰唆妨碍他们的睡眠。

「月理,妳想太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任正刚用抱歉的眼光替妻子向父母道歉。

洗米洗菜的吴阿莱和一旁杀鸭拔毛的任富贵轻叹了口气表示没关系,反正都娶进门了还能怎样,大家忍忍就过去了。

也就是这种心态纵容得刘月理更加猖狂,毫不把公婆看在眼里。

「你们有当我是一家人吗?不过打通间房间就三推四阻的,我在自己家里不能多弄间起居室呀!」想想就呕。

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家人倒是够团结,怎么也不许人动到那间房间,害她装潢师傅都请到家还叫人家回去,真是没面子。

「那是依依的房间,谁都不准动。」难得动气的任正刚语气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