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楼阁、雄梁画棣、澄湖蓝天,加上春花夏符点缀,堆砌出一片水滥滥的美丽风光。
占地广大的青柳山庄规画十分完善,院落各自独立,并依身分决定分配到的院落之大小、位置,例如,主屋静苑是历代当家居所,牟老爷过世后便由长子牟静书迁入,偕同妻妾住了三年,在他意外身亡后,遗嫣悉数迁出,换牟静言搬入。
不过他的侍妾扶苏并不住这儿,喜静的他不愿让人打扰,因此她独居最为僻静的兰心小筑,平时未经传唤不得进出静苑。
下人房名为秋露院,东院供男仆居住,西院则为丫鬓婆子,一墙之隔互不相通,严守礼教。
桃花坞是管事、帐房们的住所,可目前只住了一名帐房夏弄潮,其他人不知因何故被迁走,各自回家与家人同住。
至于铺张奢华的凝香园住的是寡妇李华阳,也就是牟静言的大嫂,下人们口中的大夫人。
但她的独子牟青阳却未与她同住,他在扔娘的照顾陪伴下,位到上了锁的云起阁。
「翠儿,这些帐款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拿去给帐房核铺,为什么还搁在我的梳妆台上?」
一身华服的李华阳款步轻移,指着梳妆台上的一叠帐单质问贴身丫鬓。
那上挑的桃花眼嵋态横生,瑶鼻如玉,黛眉如逮山,菱角嘴儿抹上桃红胭脂,将一张颠倒众生的美颜点缀得更娇妍,此刻眼里虽然酝琅着小小不悦,但并不损及半分丰采。
「夫人,不是翠儿偷懒不做事,翠儿也是受了气才回来,夫人要为奴眸出口气。」一脸愤愤难平的翠儿大吐苦水。
李华阳轻睐杏目。「说来听听,谁给你气受了,我李华阳屋里的人,还有人敢不长眼的欺凌。」
细语柔腻,仿佛调丁花蜜般软甜,让人一听酥了腰骨,但并不难听出她话中的冷意和轻慢。
打狗得看主人,她李华阳养的狗谁敢打骂,就是和她过不去。
「不就是新来的帐房,仗着二爷的余威跟咱们过不去,我好说歹说是夫人你平常的用度,一分钱也省不得,可是夏帐房架子摆得可高了,强硬表示各房月银是固定的,不能厚此薄彼。」她是夫人房里的人,居然连半点颜面也不给。
「真有此事?」一个狗奴才,气焰敢这么嚣张。
「是真的,夫人,翠儿不敢有半句欺瞒,夏帐房把银子掐得很紧,翎株必较,没人能多挖出一两银。」简直是看守银两的钱鼠,谁也别想捞点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