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别谦虚了,我一个女人家能力有限,要不是有你出面接洽,人家怎么敢将房子、土地卖给我,他们以为我没丈夫撑腰便不成气候,都在等着看我闯出笑话。」偏偏她不如人愿,仍旧撑起一个家。

刘管家颇有感慨地说道:「如今的东方家和桑家已不见荣景,逐渐破败,再过不久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真教人喘嘘。」

她眸心微冷,不见怜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他们怎么设局讹诈你们少爷,我如法炮制罢了。」

别人有恩于她,她必涌泉以报,若是恶意伤她,她也必回报百倍。这是柳依依的生存法则。

当初东方无良和桑庸生仗着龙问云对他们的信任,竟然合谋诈骗他,两人将所得中饱私囊,丝毫不曾顾及兄弟情谊。

损失钱财事小,使人心中留下无以弥补的伤口才是重罪,她不能原谅那两人为了一己之私而利用待人诚恳的丈夫,决心替丈夫出口气。

于是她用相同的手法回敬,由刘管家找人扮演天真傻气的阔大少,先丢出铜锣山发现金矿欲开挖的消息为诱饵。

果不其然,贪得无厌的东方无良和桑庸生,为了得到更多的银子不惜拿屋、拿地来抵押,倾尽家产也要买下整座山头,甚至不惜向人借贷、低价出售现有的产业。

她的做法是他们卖多少她就买多少,然后再高价卖出,这一转手的差价就足以抵消龙问云被骗的银两,且有多余的利益。

至于顾掌柜她也没轻饶,既然他爱赌就让他赌个过瘾,等他发现欠下大笔赌债后已经来不及,自有赌场的人去讨债,不用她出手便能整治得他有家归不得,每日躲债躲得形容枯桶。

而这一切没人知道是她所为,她隐身幕后策划,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所有心存不良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对了少夫人,大少爷还没来信吗?一年之约快到了,他会不会出事了?」刘管家打从他家少爷离家就开始担心,哪有人一去音讯全无,没跟家里报平安。

她摇头。「我信他一回,身为他的妻子,我等他回来。」

柳依依犹记得他俩在他出发前曾打了个赌,若是他能在一年内成功归来,并赚够足以赎身的银两,那她便在城门前向全城百姓宣布从此以他为天。

反之亦然。

以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是不能容许自己输给她的,这次赌上身为丈夫的骄傲,他一定会赢。

只是她没想到,他一走,她的心竟变得空荡荡的,人在时她觉得很烦,越看他越不顺眼,巴不得他离远点,省得她总有一天会被他气死。

可是人不在了,她才惊觉四周变得好安静,连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孤寂得令人心慌。

那时她才晓得有一种心情叫思念,她想念远在他乡的丈夫,不论他是否成大器,她都盼他早日归来,不再分离。

「啊!差点忘了,刚才有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送来请东,说他们的商铺开张,邀请少夫人出席。」刘管家送上烫金请帖,帖面绘着蓊翠色泽的茶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