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花了两天功夫整理好杂乱的屋子,里外清洗一番后焕然一新,还在院墙边种上豆角、丝瓜、南瓜、菘菜等菜苗,而后弄了个鸡圈,养了一只公鸡,三个月大的母鸡数只,等着生鸡蛋。
因为等不到耕牛的原故,朝廷给牛家的菜地迟迟不能开垦,后来牛双玉放了一把火把牛头村的村民给吓着了,再没人敢刁难几个孩子,一口气送了两头牛来,田地终于顺利开挖。
今天能放火烧田,谁知明天不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把村子给烧了,小姑娘一疯,是人都会怕。
牛家人已将先前的草木灰犁入田里,静待了数日才又犁开让地肥发酵,真正吃入土里,滋养作物根部。
此时的牛辉玉、牛鸿玉正赶着牛把田土犁松,好把麦种撒在土里,等上三个月就能收成了。
只是他们根本没下过田,控制不好牛的走动,手忙脚乱的累出满头大汗,犁的田也歪歪斜斜的。
虽然旺叔来教过兄弟俩,他们也看过别人如何犁田和播种,可知道和实际去做是二码事,奋发向上的少年灰头土脸,两亩地还犁不到一半,牛大爷已经不耐烦的哞哞叫了。
“我的伤还没拆线呢!”他边叹气边起身,拿起尖头斗笠往头上戴,赤足走入田里。
“晚上回去就帮你拆。”牛双玉有些心虚的一应,其实早两天就该拆了,只是她看小鸡太可爱,成天泡在鸡圈就忘了。
赵冬雷手一挥,表示听见了。
一会儿,喘得像老牛的牛辉玉弯着腰爬上田埂,脸色比纸还白,连忙灌了一碗绿豆汤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种田真是一件累人的活,我领受到了。”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农人太叫人敬佩了,他们才是国之根本。
“大哥,你还去不去读书?”有点可惜,就差几个月了。
他摇着头,目光黯然。“不了,等麦子出芽后,我和你二哥再浇一次水,而后便到城里找找看有没有抄写、帐房的活,先赚点钱顾好家里,读书的事以后再说。”
“真有点可惜,大哥书读得那么好,半途而废实为遗憾。”因为银两不足而放弃,叫人着实不甘。
牛辉玉眼露宠爱的抿唇一笑。“抄书也能看书,当是复习之前读过的书,我没把书放下,只不过选择不多罢了。”
“那你会参加院试吗?”功名他垂手可得。
他顿了一下,面有难色。“本朝明订,参加院试要有两名推荐人,或学堂夫子,或地方仕绅,大哥当初的推荐人是爹和左先生,如今爹不在了,左先生又远在数百里之外,怕是难以成事。”
左先生是衙门的主簿,与牛秀才是故交好友。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两名推荐人,那你明年不考了吗?”牛双玉急了,不希望兄长被耽搁。
“再看看,我到城里抄写、当帐房,也是想看能不能碰个机会,认识一、两位有才人士从中推一把。”他还是想力争上游给自己挣一分脸面,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