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丫头?」不会是他认为的那一位吧?
「就是大嫂呀!她赚钱的本事是我想学习的。」哪有女子像她这般洒脱,想赚就赚,不想赚就收手。
「大嫂?」王秀轩颇为愉悦的扬唇。
王秀材促狭的以手肘顶了兄长一下。「大哥,我早就看穿你的心意了,不用藏着掖着,像这样的大嫂我接受,早点娶进门吧,可别像那个文家的表姊,看了就叫人讨厌。」
「你几时见过小蝉妹妹?」他怎么毫不知情。
「素闻闻香居的脆皮烤鸭很好吃,可惜我去晚了买不到,她知道我是你弟弟就送了我半只,我问她为什么不多开几间,她说她是小财迷不是钱奴才,钱财够用就好,多了徒生烦恼,当时我一听茅塞顿开,原来这就是我要的。」随心所欲的当一名不受拘束的商贾,铺子赚钱就好,不用在意钱的多寡,是人在花钱,不是钱在驾驶人。
「不是每一个生意人都能一帆风顺,其中付出的精力和辛苦并非你能想象的,还要有经商才能……」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稳,想得再多也枉然,全是空想。
「我知道,我知道,总要试一试嘛!如果不去做,怎么晓得做不做得到,大嫂说人要为自己而活,做过了才不会有遗憾,至少没有白来人世一回,对得起自己就好,管他日月春秋,那是别人的历史,不是自个儿的辉煌。」他听了以后激动不已,觉得找到知音。
「的确像她会说的话。」那个胆大的丫头,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带给他莫大的惊喜。
「所以说我可敬可佩的大哥呀!你千万不能受娘亲摆布,文家那表姊是双面人,太假了,虚伪得要命,看两本书、读几篇酸文就自认为是大家闺秀,还摆起千金小姐派头。」忸怩作态,真够恶心人了,还以长辈自居。
「她来多久了?」一提到文婉贞,王秀轩松开的眉头又轻拧,露出一抹疏离的冷意。
王秀材嫌恶的撇撇嘴。「来了十来日!一开始还有做客的客气,见人便羞怯的打招呼,娇娇弱弱的惹人怜惜,可是过没几天就端出大嫂姿态,居然带着关怀语气要我虚心向学,不怠惰或贪玩,还隔三差五的督促翠芜妹妹要勤于女红、刺绣,否则她没法替她找个好人家。」
王秀轩听后,目光深冷。
「听听,我们的爹娘还在呢!何需她越俎代庖,就算是亲大嫂也管不到小叔小姑的婚事,最多从旁协助,她凭什么说出扰乱人心的话,把翠芜妹妹吓得日日躲在屋里,十只手指都是针扎的痕迹,她呀!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一找到宣泄口,埋怨声成串的王秀材就停不了口,一下子抱怨家里来了个外人管太多,快鸠占鹊巢的让他没有活路可走,一下子怨他娘里外不分,搬了座大佛来让家人难过。
很是芝麻蒜皮的小事,到了他口中便成了抄家灭族的大事,从他口中说来精采万分,宛如是说书的,硬是说得口沫横飞,欲罢不能。
总结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他们的娘找来娘家人当王家长媳,完全不知会一声自作主张,以为两人连手能霸占王家。
显然他们的爹新纳的姨娘是主因,她给娘带来极大的危机感,不论受宠与否,她都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侵占,她必须找个足以信任的帮手助她巩固在王家的主母地位。
「我明白了,她不会在王家停留太久。」他是不会允许有人算计他的,即使是生他的亲娘。
「真的?」王秀材欣喜的咧开嘴。
王秀轩笑笑的拍拍他肩头。「她总要回去过年,没得外姓女不回家围炉还待在姑母家的道理。」
他用力的点头,表示赞同。「嗯!赶她走,哪有死皮赖脸不走的大家闺秀,就用这点扎她。」
单纯的王秀材没见过世面,心性如孩子般不设防,随便哄两句便信以为真,若是文婉贞坚决不离王家,王夫人又执拗留人,王家父子也不能真的撵人,让人在小年夜赶路。
只不过王秀轩心意坚定,不可能让一个怀有野心的待嫁姑娘留下,瓜田李下,人心难防,他得避嫌,不能让有心人制造假象,散播流言。
「好了,你回屋子好好想一想,真想走上商道再告诉我,我找父亲有事,先走了。」弟弟的路,很艰辛。
「嗯!那我回屋了,你要跟爹提一声,我不读书,咱们家当官的人太多,我就不掺和了。」王秀材边说边回头,目露希冀。
「知道了。」
王秀轩到书房时,见坐在书桌前练字的王至诚身旁站了位美丽女子,绾着垂云髻,发鬓插上一对对簪和珠花掐丝金簪,身形袅娜的挽起袖子研墨,面若桃花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