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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

这晚,郑堆收摊后,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人还是他白昼时就挑好的,他淸楚记得这户有男丁,年纪轻、身体强健,完全符合男人开出的条件。

他不是不知道男人做了什么事,那些悲恸的家属奔过他摊子前时,落下的泪久久没干。但是恢复符力的感觉太美好,好得能将罪恶感洗涤得一干二净,教他日复一日为延续符咒灵验,间接杀死那些男人。

只要符咒灵验,不论是人是鬼都会欢迎他、接纳他。毕竟被疏离嫌恶的感觉远比坟墓里更冷,一个连鬼都嫌弃的鬼,要多寂寞有多寂寞。

再说,又没有人来求助,人们都跑过他的摊子前,视而不见的去跪在木府的石牌坊前,哀哀哭求姑娘。

郑堆耸耸肩,举起笔来,在门上画下数字。

月色之下,门上浮现「十」。

虽然笔上没有沾墨,但毒墨沁染,黑浊的颜色从毫毛反染,连玉制的笔管都逐渐被沁透,染进一丝丝扭曲如蛇的黑丝,即使经过清洗,剧毒也无法消失。

写好数字后,就不关他的事了。即使知道门内男丁今晚非死不可,他也无动于衷,飘飘然的就要离去。

木门却在他转身之前打开。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一张深埋在记忆里的清秀脸儿出现在他眼前,久远得像是在几辈子之前。年轻女子倚着门扉,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爹?」

那声唤,让郑堆猛然一颤。

「素儿?」

他喊了出来,看着唯一的女儿:

「你不是嫁到邻城去了吗?」

记忆如浪汹涌,不羁的奔腾。

「我们这几日才搬回来的。刚安顿好,才想着要去看爹呢。」

女子热络的挽着他手臂,如儿时般崇敬他、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