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盯着他看,纤纤素手还是伸着,甚至凑得更近,
就是要讨他手里的笔。
这个男人,怕是完全不知道饿的。她比他还清楚,他从清晨到现在,还不曾吃过任何东西。
这阵子以来,他废寝忘食的,写得更勤了,整个人已经消瘦许多。
夏日时节,阳气外发,他身体累积了剧毒,怕是暑气早已上心头,才会饮食难进、寝亦不安。
关靖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愈看愈是无法放着不管。
「你要是先饿死了,他也会气死。」她气恼的提醒,语气接近斥责。
注视着她的那双黑眸,浮现暖意,薄唇上扬的弧度,更弯了许多。
「说得有道理、有道理。」他欣然同意,递出手里的笔,乖乖的交给她。
沉香握着笔,不敢再多看,那双暖如春水的黑眼。她垂下眼睫,心儿揪疼,白嫩的小手,替他在老旧的笔洗花瓷中,慢慢洗笔。
黑墨,迅速染黑笔洗中清澈的水。
那乌黑的水,就像是关靖拖着她,步入的一滩浑水。
洗好毛笔之后,她拿着干净的布,将毛笔轻轻压干,搁回砚台上,却始终敏感的感觉到,他如影随形的目光。
情不自禁的,沉香抬起乌黑的眸子,望见关靖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望着她,桌上那碗汤,还是搁在原处,连调羹也没被动过。
他的眼,好深好黑,漾着让人心乱的柔情。
「你喂我,好不好?」
那声音,好低好低,沙哑中透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