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往她在家里并不怎么请安,爹娘早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这回她发现祖父年纪大了,睡得也多,早起不来,于是她干脆先在自己院子先填点东西,到正气堂陪祖父吃的才算正餐,饭后爷孙俩遛遛鸟,谈鸟经,泡茶,说茶经,谈这一年京里的大小事,谁家孙女嫁了,谁家小子娶了,老国公爷要是兴起,她也能在他手下过个几招。
至于输赢?
纯粹逗老人家开心,输赢什么的是其次的事。
在府里,她甚少琢磨吃食,厨子煮出来的饭菜是一种习惯了的味道,既然不讨厌,她也乐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无事时便去花房瞧瞧乔老爹给的、如今种到大瓷盆里的牡丹花根,给它添水肥肥黑土,挑虫害,盖纱罩,几日过去居然冒出了嫩嫩的新芽。
她除了玩刀弄枪,比较称得上淑女贞静的爱好便是莳花弄草。
而且还很精通。
她们这种人家府里谁没有针线房和掌勺的厨子?女红、厨艺这些事只要不是太离谱,葱蒜盐糖不分,并不需要事必躬亲,既然不用她做,她又何必往前凑?
就像掌勺的和绣娘一样,于国公府的花匠也不是什么路边捡来的货色。
花匠大锦和小锦是对父子档,带着几个人伺候着整个国公府的花木,而府里爱花的人除了于老夫人,会到花房里的就数这位么姑娘了。
几株花根刚种下的时候,大锦边看着于露白把旧有的腐根掐头去尾,重新整治,并不看好。
说白了,就几枝不知打哪来的烂树根,说是牡丹花,可牡丹花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凡京里叫得出名号的人家,谁没有几株能充门面的菊兰牡丹梅?
可姑娘是主子,她要种,自己就得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