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好,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他摸摸小女娃的头,替她把黏在额头上的一条条头发拨开,接着吹哨把马叫过来,抱着她骑上马,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进了城内。
马背上的颠簸让申浣浣很不舒服,她全部的骨头都痛,因为痛,记忆中漫天的火光还有厮杀哀鸣都回来了。
红的血,凝固后变成黑色的血,爹的、娘的,她认识的人、不认识的,碎掉肉块、残缺的肢体……
她甩了下头,想把脑海里的影像甩掉,却不意一头撞上男人的盔甲。
好硬、好痛,可是,这人,救了她。
他身上的气味错综复杂,但这味道竟让她莫名的心安。
她的手太短,构不住他的腰身,只能贴着他冰冷的盔甲,也许根本不用她多此一举,因为他始终把她牢固的圈在胳臂里。
满目疮痍的城内没比城外好到哪去,十室九空,偶尔抬头只能看见盘旋在半空的乌鸦,牠们是闻着血腥味而来的吧?
被军队接管的小城,除了出入的兵士,看不到一个百姓的身影。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达达达,他的心跳,怦怦怦。
人去楼空的府衙被南平大将军接管,府衙内容纳不下他麾下的将士,为了让已经饱受惊吓的百姓不再担惊受怕,大将军下令,兵士以下一律在城外扎营。
所以孙上陇这一路行来所见,埋锅造饭,巡守防卫,军医忙碌的安置着攻城时受伤的兵卒,每个人各司其职,形成非常忙碌却有纪律的景象。
南平大将军率领的精兵只有万人左右,却是火凤国在边境铁箍般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