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一方竹凳,一顶笠帽,其他,没有一丁多余的长物。在她以为强盗窝应该是刀光剑影荒郊野外,这样干净的木屋太纯朴了。
海荷官打量一切,回过头来看见一个袅娜的影子,踅着脚尖偷摸摸地走进来。
“嗨,”她的穿着体面,上好的鹅黄衫绣满丰富的纹彩,下身裤口大开的大口裤、短袄,有着胡人的味道。“我给你送衣裳来,你叫我‘拓跋海棠贺兰淳’就行,嘻,是逗你的啦,我从夫姓,不过叫我淳就好了。”
她明媚动人,举手间有着女人少见的英气,看起来非常舒服,加上她毫不别扭的爽朗,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
海荷官对她微微笑。“谢谢。”
贺兰淳是海棠逸的妻子,夫妻破镜重圆后,嫁鸡随鸡地从贺兰山搬到京城,这次会在戈尔真家出现自然是夫唱妇随的结果。
“别客气,我们都是女人家,你快把衣裳换下来,好端端的嫁裳都毁了,好可惜。”方才在屋外只是匆匆一瞥,静立在眼前的新娘子国色天香,那灵转的气质鲜活甜美,长额秀眉,娇俏迷人,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看她动手要替自己脱衣服,海荷官退了一步,她不习惯人家对她那么好,无端端的好处通常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这是她从经验中学到的教训。
“我自己来就好。”交浅不用言深,人心是险坑,到处是陷阱,她没有往下跳再爬起来的本钱,保持距离就好。
贺兰淳明显地感觉到海荷官的敌意,可是她身负重任,被众人怂恿进来“刺探军情”,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未免说不过去。
“你穿这身嫁衣……”
“我是新娘。”海荷官看见虚掩的门,计算自己逃出的胜算有多少。
“你跟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