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止进去时,邬深深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细棉布紧身短袄,一条朴素淡雅山灰色罗裙,乌发披泄在炕上,静幽幽的坐在那,他全身血液突然往脑袋冲,想说的话萦绕舌尖,也倏地消失,最后斟酌再三,挑了个离她有点远的方凳坐下。
“那些黑衣人是打哪来的?”她看得出来他心思重,他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什么都可以揭开来说的地步,可是她为此受了池鱼之殃,有权可以问一声吧?
“是冲著我来的。”
“那位赵壮士?”
“他是我养在别庄里的死士头子。”
“现在的你还有能力养死士探子?”
“我外祖家算持家有方,颇有恒产。”只知道忠心为国,就因为鞠躬尽瘁为国三代,更是看尽了多少起起落落,太知道要为后代子孙留著后著。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不意,留著留著,到了他这一代,还真出事了,也不知要说先祖太有未卜先知之明,还是他太悲摧。
邬深深眼珠子转了下。说是持家有度,哦,真是含蓄的说词,死士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吗?单单一项安家费就够像他们这些终日为生计忙碌奔波的人呛的了,真要说,怕是一方巨子才是。
“喔。”
喔,就这样?她没有更多要问、更多想知道的?
战止本来想交代一下可以交代的部分,邬深深却摇头,“不用告诉我那些。”
“谢谢。”谢谢她没有刨根究底的追问,谢谢她丝毫没有要他的愧疚,甚至对他的过去没有多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