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的夜里,楼下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很听话,没来烦他,不许她上二楼,她就一步也没踏上来,所以也许隔天就会自动消失了吧。心里巴望着她赶紧消失不见,可是这样的夜,为什么知道楼下有个人跟他在一起,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
把双臂枕在头上,他一定是被这几天接踵发生的事情搞昏头了。
真的是没一件顺心的事!父亲留下来的那些部众如影随形的逼着他,要他回到东方帮,回到枪林弹雨、腥风血雨里讨生活。
他们可是能言善道得很,说什么一个有百年历史的黑帮要是这样消失了,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帮众。
那么他们这些人谁又对得起他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真抱歉,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些脑袋里装着石头的老混蛋,有没有想过时代不同了,街头帮派能有多久的寿命?
他一点都不在乎东方帮会式微,散了、垮了、倒了都无所谓,反正鸟兽散不就是这么回事。
他的父母都抛弃他们走了,干么继承他们留下来的残骸,真的没必要。
本来已经疲惫到无力的身体,经过这一番思索,很好,脑袋越想越清楚,东方清俊这会比白天还要清醒了。
他气愤的把枕头往墙壁一扔,下了床,下楼去。
楼下没有任何光线,他一下来就踢到自己制造出来的啤酒罐,捡起来捏在手里,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
客房门是开着的,他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存心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