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打地铺的孩子们也是七仰八叉的样子。

区可佟甫起身,便惊动了睡眠也浅的童飞。

明明还惺忪着眼哩。区可佟见他不脱孩子气,还揉着眼睛,不禁说道:“你多睡一下没关系,反正什么都要重头来。”百废待举,也不急在一时。

“我要去找水源,怎能慢慢来?倒是你累了好几天,自己要找时间休息。”穿上短褂,扎好头巾,他信步走出屋外。看见水缸里没有多余的清水,随便抹了抹脸就准备出门。

“把早膳带着。”区可佟追出来,芋头叶里包着昨日剩下的花卷和一壶水。“今天凑合着吃,晚上回来保证有香喷喷的晚膳了。”

童飞微笑。“我在天黑前就会回来的。”

区可佟煮的菜好吃极了,人家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米?这难不倒她的,她是巧妇中的巧妇,芋头粥、荷花小米包子,野菜羹,多得是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玩意儿。

“草丛里有蛇,小心树林的野兽。”

童飞盯她。“我不是小孩。”只要出门她就会重复一遍“该注意,要小心”之类的话,为什么她就不能忘记她只大他一岁?

“你啊,就恨不得早一天变老头。”老气横秋的小鬼。她哈哈笑。

童飞被她笑得尴尬。“发辫散了你。”她总是这样,净顾别人,把自己摆到最后。

“我还来不及整理,你忙你的,我好像听到欧阳的哭声。”捉住果真从尾端散落的发梢,她返身就往屋里跑。身影消失不过瞬间又探出头来,这会儿辫子已经不见,乌亮卷曲的长发披泻在背部。“回头见!”她灿烂如初升朝阳的笑脸,生动的表情令人目不暇给,让童飞悸动的同时也忘了回应。

“快走啊,别发呆了,小瓜兽。”她挥手,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