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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地牢里好歹有稻草可御寒;寒气逼人的水牢,只有从大海引进的冰水伺候。

区可佟被强迫进入见方大的水窟里,冷死人的水堪堪淹到她的下巴。

“老……丈。”

“我啊,年纪一把了,吃人家的饭,听人家的吩咐,小姑娘,你就听天由命吧!”牢头将她双手铐在由墙面垂下的铁铐里,无能为力地表示。

她不想死啊!连情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地一命呜呼,没道理嘛!

牢头看任务完成,施施然地关上铁门,走了。

“什么听天由命,我……咕噜。”水位上升的速度超过她的想像,一时半刻便没至她的嘴巴的高度。

无法可想的区可佟开始在水中跳跃,能多挣得一时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即使因为这样让硬冷的铁铐磨破手腕上的皮肤,以致鲜血淋漓,她还是不肯认输。

尽管她不懈地努力着,身子却益发沉重,无情的水淹过她失去感觉的耳朵、眼睛。终至……没顶……

从清澈的水中直可看见区可佟飘扬四散的一头乌丝,她脸色苍白,眼睑紧闭,了无生息——

凄清的街道飘起新雪,时缓时遽,冷然入骨。

街瓦房檐,深沟横渠,积雪盈尺,平时热闹的街市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谁教你跟来?”戚宁远一头被霜雪染点得成了白发白眉,长袍鼓得像被风吹饱的帆,纵行跳跃问,移动如电光。

“我讨厌走屋顶,咱们打个商量,换条路走吧?”和戚宁远保持半步距离的戈尔真出口抱怨。好好的街弄巷道不走,爬什么屋脊,还有这瓦片滑不溜丢的,叹!自找罪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