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说啊,咱们群聚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替何老打击异己,要让一些不听话的人听话,但就是有人拿了钱却不做事,轻轻松松的打混摸鱼,白天不见人影,晚上就一定出现,这表面功夫做得那么足,你们有谁看到他出力了吗?”

满脸横肉的展富鑫在江湖上排名与杨平相当,但两人并不熟稔,一直到悦来酒楼这儿才遇上。

展富鑫原本还以礼相待,但杨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谁也不理的冷漠,偏偏他又最让何洋看重,自己跟其他在这里的江湖人平日都得去执行一些活儿,但杨平倒好,只动动嘴皮子,就有白花花的银两入袋,叫他怎么不吃味。

在座的一些人其实也早就看不惯杨平,听到这里,莫不将不平的眼神看向他。在成功撩起大家对杨平的不满后,展富鑫在自满之余又说了,“再说说我自己做了什么,你们都知道城西的林大户飞扬跋扈,敛财成性,却在听到咱们的头头碰上点麻烦后就想脱身,不过在何老的指示下,昨晚我潜入他家,狠狠的教训他一番,他已经不敢再轻言脱身……”

在座的江湖人士刻意发出带笑的鼓噪声,认同展富鑫的厉害,但看向杨平时,则是一记记不屑的白眼。

接下来,每个人开始热血的叙述自己拿了钱做了什么狠事。

气氛是愈来愈热络,“杨平”仍是一脸淡漠,但他心里清楚,所谓的“头头”就是杜鹏,在皇上刻意疏离,不再需要他对朝政的辅佐建言后,不少在过去被拿来当肥羊的富商得到相关的消息,皆猜测杜鹏的势力不若以往,便迫不及待的想摆脱杜鹏的箝制。

近来,这些富商已有不少人发生意外受伤,或以卧病为由,未曾出现在店家,事后伍师兄等人查出,他们全被揍到鼻青脸肿,而这全拜这些江湖人士之赐。

思绪间,展富鑫又将目光放回他身上,嘲讽道:“杨兄呢?不说些什么?还是以为装出一张冷酷的阎王脸,大家就吓得要死,不敢问你做了什么?”

他的脸上仍是沉稳的不见任何波动,甚至连看也不看展富鑫一眼。

展富鑫火大了,嗤声就吐了一句,“孬种!”

众人也一连叠声的重复“孬种”二字。

此举终于激怒了“杨平”,只见他阴森森的道:“小心祸从口出。”

展富鑫忘形的拍拍胸脯,“老子不怕你!倒是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老子要打赢你了,你就去跟何老说你技不如老子,愿意靠边站,由老子取代你去参加这一次的例行大会--”

话语乍歇,冷不防的,“杨平”已身形迅捷的欺近他,犹如猛兽逮到猎物,一手拔出靴筒内的匕首,用力的戳进展富鑫的手臂,鲜血喷溅当下,展富鑫骇然大叫,痛苦得面孔扭曲。

但事情未完,“杨平”以快不可言的速度再度出手扣住展富鑫的咽喉,将他整个人往后推飞,碰地一声,展富鑫整个人撞在一人高的柜子上,而“杨平”直接就以插在展富鑫手臂上的那把匕首将他钉在柜子上。

展富鑫粗喘着气,整个人如陷冰窖,曾几何时杨平一招就可以杀了他?再见对方那双凶狠凌厉的黑眸,展富鑫惨白了脸,痛却不敢呼叫。

其他人更是在此时才惊见杨平的武艺有多么惊人,一时之间,四周静得只听得到展富鑫痛苦的粗喘声。

“若是想再当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孬种,下一回,我刺的就是你的心脏!”

“杨平”阴恻恻的说着,冷酷的目光瞟向其他人。

众人被这道冷厉的眼光扫过,都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动都不敢动。

蓦地,一个沉厚的低笑声陡起,“哈哈哈,好吓人的气魄啊!不愧是我最看重的鹰眼。”

“杨平”转头看向正大步走进来的何洋,五十多岁的他就是长年经营悦来酒楼的老掌柜,八面玲珑的他实则城府极深。

就另一名师兄查到的消息,何洋在这里约莫三个月就会举行一次例行大会,在当天,会有全国各地由杜鹏钦点的掌柜送来收入的总帐,再由何洋汇整后,做完帐册,派人送去给杜鹏过目,但那些人何时来,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几名师兄弟始终找不到线索,自然也无从找到那些帐册。

“抱歉了,各位,今晚来晚了,在各位的效力下,上头很满意,要我好好的犒赏大家,待会儿就有美酒美女送过来。”

众人高声欢呼,早忘了仍被钉在柜子上的展富鑫,气得他大叫,“快放我下来!”

何洋回头看了身后的一名壮汉一眼,该名壮汉立即上前放下展富鑫,而他的手臂已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