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们打听过了,你被人称做神医善针灸,下针神准,在南城可是远近驰名。」邓风忍不住怒声咆哮。

「你跟那些大夫都一样,怕遭了池鱼之殃,不敢帮忙吧!」高瘦黝黑的段宇恼火的忿忿出声,几名黑衣人也激昂变脸,锵锵锵的同时拔刀,将一把把森冷刀刃架在傅耕民的脖子上。

「傅大夫不医咱们的爷,咱们就拿你这条命陪葬!」邓风撂下狠话。

气氛僵滞,所有人站立不动。

老管家跟小煜吓得瑟瑟发抖,惶惶不安的看着自家主子。

潘伯彦虽然也是大夫,但他没有制止邓风等人的行为,因为此刻在场的都是主子的心腹,大伙全让主子救过命,主子若死了,他们自然也不会苟活。

这群人看来是豁出去了。傅耕民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几把长刀,额冒冷汗,不得不屈服,「这么吧,这位应该也是大夫,我口述,就由他扎针吧。」

他看着潘伯彦,没想到,潘伯彦却摇头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若我没记错,狼蛛毒要下针驱毒,得以循经取穴的针灸手法,补泻得当的调整体内血之阴阳、虚实、寒热,手法相当复杂,并非可以一人口述一人扎针。」

「这自然是下下策,但我无法下针亦是事实。」傅耕民没有否认。

「该死的,潘伯彦,你拖拖拉拉干啥?!什么循经补泻的,爷现在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你就照傅大夫说的做就是!」邓风这个脾气火爆的都快气疯了。

「不行,《黄帝内经》中提及针灸补泻原则虚则补之,寒则温之,菀陈则除之,邪盛则虚之。补泻得当,事半功倍,要是相反,火上加油,岂能轻率为之。」一向斯文的潘伯彦难得动怒,攸关主子的生命,怎能不慎重。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人妥协,气氛再度陷于紧绷。

只是,在场明明有两个大夫,却没一个能下针,这是老天要爷死吗?!众人一时之间,还真的欲哭无泪,不知所措了。

☆、第二章

「他奶奶的!既有针灸室,怎么可能无人扎针!」邓风又闷又气的大爆粗口,他将手上的刀直接顶在傅耕民的心脏位置,脸上铁青的咬牙道:「傅大夫,我邓风一向就不是个斯文人,我跟我家主子在战场上杀敌,砍了多少头颅,眼眨都不眨一下,可我这条命是我家爷救的,今儿我救不了他,你跟我就一起陪他下黄泉,不对,还有那抖个不停的一老一小。」他嗜血的黑眸扫向老管家跟小煜。

「老爷……」老管家跟小煜面露乞求,他们还不想死啊。

「没错,邓风说的对,既有针灸室,肯定有下针之人,何况,那里看来并未被弃置不用。」潘伯彦也气愤的看向傅耕民。

傅耕民见所有人都冒火瞪视着他,一副你不下针,咱们一群人便一起陪葬的模样……难道还是无法避开?这群人代表的就是麻烦,他一点都不想让女儿陷入这团麻烦中啊。

他轻叹一声,不得不坦承,「好吧,下针的其实是我的女儿,只是,她男人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娃儿,但我女儿有一张惹眼的面孔,想要将她纳为妾的男子太多,若是再加上高明医术,怕是会增加更多不必要的困扰,所以我会跟病患拜托,别让他人知道是她扎的针。」

呿!美人儿,他们主子在宫中看过多少?主子府中的妻妾哪个不是美人?!这该死的大夫拖拖拉拉的,竟然只是怕女儿的美色曝了光,他们会强抢民女还是对她如何吗?他们又不是禽兽,当然,也非长舌公一族!

邓风跟段宇互看一眼,眼里的不屑透露两人有相同的心思。

「请她扎针,我们对外绝不会说什么的。」潘伯彦急急的请求。

「可是,除了胸口上的伤,光这狼蛛毒要完全拔除,至少要扎针半年,而且,你家爷胸口的伤一旦切开,就不好移动,否则,体内的毒会走得更快——」

「够了!别再罗里罗唆了,叫你女儿出来,不然,我们自己进去抓人!」邓风抽回刀子就要往后方闯。

「不必麻烦了。」

一道清脆嗓音突然响起。

闻声,众人齐齐朝声音来处看过去,乍见从竹帘后方走出来的美人,个个怔愣,她身穿素雅的月牙色裙服,柔美娇小的身姿步步生莲,身上有股天生的优雅气质,肤白似雪,粉唇如樱,那双澄清如静水的黑白眼眸不见畏惧。

几个人惊为天人的目光,傅雨柔早已习惯,所以,她只是走到床榻旁,她身后还跟着眼眶泛红的丫鬟中玉,亦步亦趋的,都快贴到她后背了。

她好笑的回头看她一眼,示意要她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