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耕民眼眶一红,「时间过得真快,当年觉得你的眉目像极爹早年病逝的女儿,但如今,爹不这么想,你出落的绝对比我那女儿更美,在南城即使带了个孩子,追求者不少,一旦进京不知多少狂蜂浪蝶……」那里纨裤子弟不少,一些仗势欺人的皇亲贵族也不少,他想着想着,不由得忧心起来。

「我相信相爷为了活命,定会护我周全。」她还有这个自信。

傅耕民仔细想了想,虽然放心,但也不忘多叮咛,一切小心。

接下来的日子,梅城桓与邓风等属下商讨后,傅雨柔将以他外室的身分回京,淳淳则成为两人的女儿,傅耕民不愿同行,让梅城桓松口气,南城虽是个小城,但傅耕民的神医名气太大,来求医的京城人氏不少,要掩饰他的身分着实不易。

至于傅雨柔虽然有一张惹眼的出色容貌,但京城千娇百媚的美人何其多,一旦衣着装扮改了点,她的新身分不会是问题。

但她跟淳淳的离开,就得由傅耕民对外宣称,傅雨柔的丈夫辗转寻来,才知道那次水患,她的丈夫落水后并没有淹死,只是失忆忘了回家的路,如今急寻妻女,一家团圆回北方去了。

于是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清晨,一行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在几名骑马侍卫的随侍下,不引人注目的离开了南城。

由于回京路途遥远,就算日以继夜、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由于梅城桓身分特殊,他们尽可能的不在热闹的城镇落脚,多在乡野小村,在马车内过夜或是餐风露宿更是常有的事。

好在一路春耕的田野风光、阡陌纵横,白鸟点缀其间,多少缓和了赶路之苦。

傅雨柔这一路也展现极好的教养,她淡定自若,梅城桓要与邓风等人议事时,她便带着淳淳主动回避,移到另一辆马车。

梅城桓成了淳淳的爹,他知道这是演戏,但淳淳不知道,单纯甜美的她相信了她是他不曾谋面的爹。

她喊得甜蜜,也会适时撒娇,但绝不粘人,一如她的娘亲,他有问,她才有答,他脾气容易上火,偏偏傅雨柔总是慢吞吞,不疾不徐,知礼有所进退,掌握分寸,不擅自僭越,但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气她这不咸不淡的可恨样子。

一日日的,马车辘辘而行,他与她大多共处在一辆马车内,淳淳则另乘一辆马车,由处事较沉稳的段宇照顾。

这样的安排,一来是赶夜路时,傅雨柔必须为他下针,二来,自然是要两人培养感情,即使是一点点也行,别让外人感觉他们根本陌生非常,但傅雨柔的慢郎中个性让梅城桓老是气得牙痒痒的。

马车内,梅城桓要傅雨柔靠着自个儿,要不,牵个手也成,她却摇头。

他气得额际都抽疼了,「再过几日就到京城了,你可以勉强像女人点,像个跟心爱男子在一起的女人吗?」

她长睫低敛,她不是不愿配合,而是没有经验,这几日她总是回想着过去爹娘的相处,但她的爹娘是彼此相爱,一个眼神,就能感受到深情,要她对着梅城桓含情脉脉,光想她就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要僵了。

「你总得试试,把我当成你爱的男人,或者,把我当成你的亡夫也成,你跟他生了淳淳,一定有某种情感。」他愈说愈火大,「你说过只要让淳淳同行,身分如何安排,你都无异议,不是?」

她咬着下唇,神情有些困窘,双颊浮现淡淡红晕,说易行难啊。

他狐疑的看着她,「你不会连跟你的男人怎么相处都忘了吧?」

☆、第十章

他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在二十一年的岁月里,她不曾有过男人,偏偏她又说不得。

在她的长长沉默差点又要让他气到内伤时,她才艰涩编谎,「我丈夫与我生活时,日日忙着挣钱,我又很快怀孕生女,接着,他就在水患中死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明白一个当妻子的该是什么样子……」她的确苦恼,「爷有一妻二妾,倒不如爷来说说,爷的妻妾又是什么样子?」

这——他的婚姻状况同样的乏善可陈,与三个妻妾相处的时间加总起来还没跟她的多呢!他撇撇嘴角,努力想想,才道:「郑芷彤,爷的正室,是太后母族的嫡女,但爷从娶她进门,至今也只是供着,碰都懒得碰,她的个性强焊好胜,后来纳的两个妾,谁也不敢惹她。」

他突然勾起嘴角一笑,他倒很想看看傅雨柔进到后宅,郑芷彤会怎么对付她?

傅雨柔连他这火爆汉子都敢面不改色的恶整,相信她也不会吃亏的。

但她比他想象中的更聪颖,立即声明,「我把丑话说在前,我只是假扮爷的妾室,真正的身分是你的大夫,若是爷的妻妾为了争风吃醋,欺了我跟淳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