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错愕的,梅城桓竟然不怒,还用一种万般无奈的目光看着傅雨柔,「是啊,还真是碰到命中克星了。」
她怔怔的对上他的眼神,一时之间,也回不了话,脑袋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是特别的吗?
罗靖磊往右看看好友,再往左看看美人儿,两人眼波交缠,他怎么变得很多余?这两人看来不像是谈妥一笔交易,互取所需而已,状似有谱啊。
「咳咳……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对看,看到天荒地老都成。」
他促狭开口,傅雨柔才回了神,粉脸涨红的起身,「我先回房,淳淳在练习写字,我去看看。」
她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不敢再看向梅城桓,行了礼,快快走人。
难得!她也有这么羞涩不安的时候,梅城桓心里一甜,低笑出声,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第十八章
「兄弟,你对她态度这么放软,不会真上心了?」对这个愈笑愈开心的好朋友,罗靖磊是不必拐弯抹角的。
「也许吧,只是,她像个谜,偏偏还不能步步逼近,就怕将她吓跑了。」他说来还是无奈,怎么她就不像其他女人,眼巴巴的想得到他的青睐,他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罗靖磊勾起嘴角一笑,难得看到好友为情所困,他真感到无比的兴味,「也是,你的傅姨娘不只相貌,就连言行举止也太出色,不似市井小民,非池中物。」
「你也有同感?」
他点头,「她那死去的丈夫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
提到曾经拥有过她的男人,梅城桓下意识的就不想再谈,心里仿佛喝下好几缸醋的酸,他起身,「走吧,有些东西要你看看。」
两人转往兰苑,经过百花亭园、亭台楼阁,进到窗明几净的书房内。
梅城桓一在桌案前坐下,开门见山的提及五年多前的宫变。
当年,皇上专宠的祺贵妃权势颇大,趁皇上卧病床榻时,为了让自己所出的二皇子取代太子之位,不惜盗用皇印,假颁圣旨,指太子图谋逆反,调集兵马擅入皇上寝宫,弑君夺位,天理难容,不仅抄东宫赐毒酒逼死太子外,就连当日在东宫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妃刚生下未满月的婴儿也遭杀害。
那一年无辜惨死的人实在太多,梅城桓说到这里,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那场宫变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被波及的人太多,就你梅家及于家一家死伤最为惨重,于家人除了一名不在京城的大舅爷逃过一劫,全死了。」罗靖磊说来都忍不住摇头。
梅城桓凝神敛眉,略有所思后,又道:「历代帝王,立嫡以长,太子一死,二皇子虽然死了祺贵妃这个亲娘,却也实实在在的捡了个大便宜,成了现今的幼帝,但时间会说话,五年下来,得到最大利益的却是皇太后。」
他心里陡地一跳,「你知道你在暗示什么?」
梅城桓起身,走到后方的楠木柜前,按了一个钮,另一暗柜打开,他从中拿出一迭秘密文件、圣旨及一封密函,再按钮关上暗柜后,回身走到好友身边,将手上的物件一一摆放到他面前的桌上,「你看看,这染血的圣旨是当年祺贵妃假颁的圣旨,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你再看这封暗卫从太后寝宫偷拿出来的太后手札。」
罗靖磊倒抽口凉气,两相比照,笔迹竟是相同的,但当年的如妃把自己摘得极为干净,根本未受牵连,还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你再看看这个。」梅城桓再从中抽出一封曾经蜡封的密函,里面的信纸已然泛黄,但看来也差不多是四、五年之谱,信纸内也只写了几个字——
真龙飞天,黄袍已改。
「这封信是几个月前,皇上退朝后,希望我能找些先皇批览的旧折子,他能从中学习先皇是如何处理国事,我想想也有道理,遂到先皇放置奏章的书阁翻阅找寻,在其中的一本奏章内,看到这封密函。」他眉头拢紧。
「这封密函所述,是指某位帝王的身世是有问题的?兹事体大,先皇没有处理,也没派人私下去查?」罗靖磊打了个寒颤,头皮都要发麻了。
「那封密函被蜡封得好好的,先帝显然没看到,自然没有查的问题了,只是,这与太后笔迹相同的圣旨,让我开始追查当年的宣旨太监崔公公,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才亲自率人下江南,本以为可以亲自将那名太监护回京城,结果?」梅城桓摇摇头,「我不仅遭到暗算,线索也断了。」
罗靖磊神情凝重,他知道好友要查当年的宫变疑云,但他不知道他手里已握有这么多物证,「崔公公会不会已遭太后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