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外,几朵玫瑰开得正妍,窗台内,书柜上方有许多关于花木、药材,以及如何调香、品香等书籍。
他跟着她走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占地极广,房间一间连着一间,中间有走道连结,走出调香室,第二间房是她个人的研制处,她在这里找新香料,新配方,里面有些特别的设备,像是提炼花露的锅炉、烈酒,这些都是托人越洋从其它国度购置,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香料,都是绝品,用完了大概也仿制不出同样的香品来。
倪芳菲没说出口的是,这些都是大长公主派人为她寻来的,只为了调出公主记忆里的香,那是她的娘亲为公主调制的香品,如今,她离开庄子又在京城长住,她派人将这些香材运送过来,就是要为大长公主调香,定期的委人送回庄子。
季睿麟看着她愉悦的向他说明调制香膏的方法,是将份量配好的香料碾成粉末,在密炼后放入瓷罐密封窖藏,使用时用火熏,与香丸同为熏香的一种。
“不论哪一种香品,不只能悦己悦人,提振心情,也能增加魅力,只是在香味选择上,有人喜爱清幽淡雅,有的喜爱浓烈醇厚。”
季睿麟听着她侃侃而谈,眼光闪动,尽是笑意。
午间用膳时辰快到时,有人鼻子倒灵,主动过来了。
叶闳仁见季睿麟都能留下吃饭,他当然不客气,也大方跟着座,也不管海掌臭着一张脸去多拿副碗筷放到他面前。
用饭的偏厅里,叶闳仁见好友跟倪芳菲有说有笑,他不好受啊,想也不想的出卖好友,“倪姑娘,你别看睿麟天天只来你这儿悠转个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这其实也是他硬生生挤出来的时间……”
季睿麟马上瞪向他,再看着倪芳菲,“你别听闳仁胡说,我这段日子很闲。”
“唉哟,有些事做了,人家若不知道,你不就白做了?倪姑娘,他其实很忙……噢!”叶闳仁脸色大变,他的脚被人狠狠踩上一脚,痛得他眼泪差点迸出来。
“我真的不忙。”季睿麟看着倪芳菲笑得很无辜。
叶闳仁揉揉脚,再起身改坐到倪芳菲的右手边,免得又遭某人毒手,“对对对,他没事得很,前阵子,太后寿诞,皇宫多热闹,他胆子大,去晃一下,就走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后本来要拿我跟他杀鸡儆猴的,她喜爱三殿下嘛,但太子厉害,联合几个重臣说起我跟睿麟有多优秀,让太后也不能说什么……”
“吃饭,就你话多。”季眯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菜不还没上吗。”他瞪他一眼。
前阵子太后寿诞,她虽然知道,却因忙着开店事宜,没多关注,此刻才知还有这样的危险,倪芳菲看着季睿麟,忧心地问:“你怎么都没提?”
“太后人老了,心眼还在,几个重臣说了些话,她就知道不该为难我们了,太子说了,后来太后还私找了三殿下,要他‘谨守本分’。”他顿了一下又道,“朝堂之事,也不该对你说的。”
“也是。”她笑了。
但叶闳仁可不依了,“哪能不对你说啊?不说你怎么会知道,太子让他处理一些老臣见不得光的陈年往事,打算替皇上肃清朝堂,所以,咱们校尉大人必须把朝堂各部人事都彻底了解,才能布下天罗地网抓大鱼嘛,可是要看各部官员资料就要花不少功夫,而那些官员关系盘根错节,也不是吃素的,啊!唔!”
一盘盘的送上来了,英勇的校尉大人直接用筷子来了抉肉,看进时机,筷子一晃,那块肉好巧不巧的就飞过桌子塞入叶闳仁的嘴,差点将他噎死了,他重重的呛咳好一会儿,才气呼呼的瞪向季睿麟,但这一看——
真过分!季睿麟变坏了,他重色轻友,看着倪芳菲的眼眸温柔如水,他这好友都快噎死了,他也没半丝愧疚。
季睿麟是真的高兴,这一桌菜色虽然简单,却有他喜欢的炖生肉、虾仁蛋等几样菜色,可见是倪芳菲特别吩咐的,他看向她的眼神才如此温柔。
她被看得脸有些红,“快趁热吃。”
“你最近瘦了点,也要多吃些,要忙的事还很多。”他一边说一边以公筷夹块肉到她碗里。
她眼里染上笑意,也拿了公筷夹了菜到他碗里,“谢谢,你也黑了不少,别老顶着烈日跑来,外面都在传我到底给了你多少酬劳,请得动校尉大人每日来呢。”
“我们是朋友,友谊无价。”
“亲兄弟都得明算帐,何况只是朋友。”没说出口的是,她也会不舍啊。
季睿麟像是意识到她的心情,俊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心里更是下定决定,要天天来,现在店铺开了,在外头站个两刻钟帮她揽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