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睿麟脸色铁青,他是喜欢倪芳菲的相貌,但更吸引他的是她的聪慧机灵,但这些他不必也不需要让他们知道。
他倏地站起身,“两位若是来说这些,恕本官不欢迎,来人,送客!”
守在门口的奴仆立即走进来,“两位,请。”
校尉府的奴仆眼睛都很利,知道主子敬重姑母,再怎么也不可能连她一起轰走。
竟下逐客令!林聪德火了,拍桌而起,手指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季慧吟,“校尉以为那些话是谁说的?是你姑母亲口所说,她私下去看了倪大姑娘,她不喜欢,你也知她对你的婚事操碎了心,所以,这些日子她都忧心忡忡,不知怎么跟你开口,怕你难过伤心,又怕你对她生气,是倩雨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住,才把那些话转述给我们听的,要我们帮忙想办法劝醒你,你若不信,就自己问她吧,我们走!”
他气呼呼的拉着还想留下来的妻子离开了。
厅堂里,一片静悄悄,季睿麟先是让伺候的下人,连姑母的丫头也都一并退出后,这才抿着唇,看着仍低头不语的姑母,“他说的是真的?”
季慧吟抢起头,轻叹一声,“姑母不是说过,我会找个时间去看看倪大姑娘,女人看女人,比你看得准,她的确是个美人儿,但是……姑母还真的看不上。”
他眉头拢紧,怎么可能?姑母对倪芳菲的评价这么差?
“你不懂女人,被欺瞒也不意外,或许,她过去跟你在一起时的所有作为都是投你所好,就是要你深受吸引,她的城府真的太深了。”季慧吟还是坦然的开口,毕竟事关侄子生幸福,被怨了,她也不在乎。
季睿麟知道姑母对自己的好是真心实意,而且她待人和善,少出恶言,加上在当姑娘时,她可是帮忙打理家业,跟着父亲及舅舅们四处应酬,阅人无数,所以,她说的只会真不会假,再者她惦记他的婚事,不可能故意说他喜欢的女子的坏话,但他看到的倪芳菲分明不同……他不懂,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还是她真的藏得这么深?
季慧吟心里也难受,好不容易侄子动了心,怎么会瞧中个心机深的?
“睿麟,甚实姑母也想过,或许是姑母年纪大,看人没那么准了。”她其实对这方面很有信心的,年少时的经商经历练就火眼金睛,但她想,这种事还是得让他亲眼看到,他才会死心。
“姑母想着,不如就像上回跟你提过的,在这儿办个赏花宴邀请她来,姑母安排点事确认她的为人,你避着看,若她的反应不如姑母先前所看的,姑母也不拦了,毕竟要过一辈子的是你,姑母就正正经经的请人去提亲,你说可好?”
他知道姑母在为他着想,而且,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也只能应了。
“好,侄儿全听姑母的。”他对倪芳菲很有信心的。
“既然是赏花宴,总不能只请倪大姑娘,将京城其它未婚的闺秀请来,你有了比较,或许你会看倪大姑娘看得更清楚,至于倩雨她……姑母知道她入不了你的眼,不过,毕竟是你姑丈的远房亲戚……”
“无妨,就一并请来。”反正重点只有倪芳菲,其它的多来也无所谓,他不想姑母难做人。
事情定了,季慧吟先行返回侯府,她先到林家三口住的院落,将侄子对林聪德夫妇的歉意带到,又提及赏花宴的事,夫妻俩虽然还是不满意,但又能如何?他们自家门第低是事实,何况,他们是想结亲家又不是结仇,撕破脸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只是,在季慧吟先行回院子后,他们都注意到自家闺女表情忐忑,刚刚也没吭声。
“怎么回事?倩雨,不用担心,我们也会一起去帮忙你的。”林夫人心疼的拍着女儿的手安抚。
“帮忙什么?我们去干什么?人家要相看的是正室人选,咱们闺女能当妾室就该高兴了,我们过去是让大家看看妾室的父母长怎样?”林聪德很有自知之明,也极爱面子。
林倩雨看着父母,却不知该不该说倪芳菲的事。
那天欺骗表舅母,让她以为董惠芳就是倪芳菲的事,她事后想想就感到害怕,她怎么一时被嫉妒冲昏头做了那种会轻易被拆穿的蠢事?
表舅母因身体因素已鲜少参加宴席,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为了季睿麟要操办赏花宴……届时,倪芳菲会到校尉府,大家一见面,表舅母就知道她的心机了。
她想了又想,无计可施,只好苍白着脸,低着头嗫嚅的将她做的事一一说给父母听。
两人可吓坏了,林聪德马上就开骂,“你怎么这么糊途?这种事哪瞒得住,就算没有赏花宴,校尉带来给他姑母看,不也一样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