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一愣,「当然不是,我只是关心——」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直接就到随侍下身旁,交代他们留在这里,即径自下楼,一出客栈,也仅是再看了女儿一眼,便往另一边的街道走去。
梁宁伫立凝望他挺拔的背影,怎麽办?这个老公真的很难搞定,还有……她今晚又要怎麽过?
朱汉钧再次出现在梁宁面前时,已是晚餐时间,一家三口在餐桌上,梁宁告知今日有许多人送礼至府中,是致谢也是恭贺他凯旋返京,还有不少邀贴。
但他只是冷冷说了句「官僚习气的奉承阿谀」话中的不屑极为明显,接着便沉默用餐。
幸好朱佳萤仍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还一一道来她的朋友赞美她的爹有多帅、多高大等等,要不,这顿饭,梁宁是难以下咽了。
吃完饭,她跟女儿先回房梳洗沐浴,朱汉钧则在客房沐浴,还交代他会到书房待一阵子,要女儿早早睡了,因此,她暗自期待,今晚他也会在客房入睡,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寝时间差不多到了——
房门被打开了,他神清气爽的回到主寝房。
梁宁僵在梳妆台前,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仅仅一秒,她就知道该来的躲不了。
她忐忑的瞪着镜中的自己,不,该说是梁宁的脸,肤若凝脂、柳眉弯弯、一双翦水秋瞳、秀气的鼻梁、姣好的唇形,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虽然在现代,她是美人等级,但那是都会女性的美,与镜子内这张娇柔细致、美得如梦似幻的脸庞不同,但此刻,这张脸有些挣狞——不是,是扭曲……也不是,是害怕!
朱汉钧坐在床边,开始脱去衣裳,从沙场回归家庭,他其实很不能适应,明明家有妻女,他竟宁愿策马到近郊山林,独处好几个时辰才返家,再慢慢习惯有妻女共处一室的事实。
而不知他心绪的梁宁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忐忑的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拼命放松自己後,才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叫人送个温水,伺候夫君,好吗?」凡事总有开始,她先示好,也希望两人的未来不要都处在冷气团里。
「你贵为郡主,我不过是名被打压的王,哪担当得起?」他看来面无表情,话里的嘲讽却很浓。
她正要开口谈起「正常夫妻」的相处之道,但显然他进房时,已有吩咐了,敲门声陡起,府里的小厮端着水盆进来,很快的放妥又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又剩下他们独处,她又开始不安起来,夫妻睡同一张床也是正常,但没八分熟就要上床同睡,就是怪嘛。
相较之下,朱汉钧很自在的拧干布巾擦拭脸後,脱了鞋袜,再擦拭了脚,即上床躺下,在这期间,他看到某人开始沿着圆桌绕圈圈,那双美眸不自觉地流露出忐忑不安,最後,像是鼓起了最大勇气,才走回到床榻旁,紧张的绞着十指,「那个、那个……夫君有……咳咳,不会刚好在今晚就……就那个……」她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羞惭到快无地自容了。
随便想也知道她在提什麽!「我是正常的男人。」他平静回答,但今晚要不要行周公之礼,他倒没想过。
她当然看出来他很正常,头好壮壮、四肢健全嘛,这意思是他今晚就要?梁宁难掩沮丧,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咱们夫妻先来个良性沟通如何?咳、我是指夫君在军营多年,都是如何?呃……」
她比手画脚,画圈圈,就是难启齿,但朱汉钧都看得懂,「郡主是兴师问罪?还是纯粹只是好奇?」他冷冷的坐起身来。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想若你想那个……就、就……那个嘛,但是八年不见……」她说得额冒冷汗,都快语无伦次了,一张俏脸更是愈涨愈红,讲白了,就是要他自行解决,可就是说不出口。
他突然下床,她想也没想的就往後退。
他再走上前,她咚咚咚的一次连退三步,他双手环胸,还没靠近,她就吓得又倒退好几步,好巧不巧的坐上椅子,急急的又要起身,但太急了又踉跄的跌坐回头,一抬头,他已经往自己走来,她吞咽了口口水,急急的要再起身,可人高马大的他走个几步就已经来到她身前,惨了,她这下也起不了身了。
「身为娇贵的郡主,出嫁从夫你不懂,一切合乎传统礼教、以夫为天的事,你也可以不从,但孩子都生了,现在却提不要碰你,未免太过矫情!」
完了!她好像激怒他了,「我没那个意思,而且,先前做是为了传宗接代,但我们已经有女儿……」
「女儿终要嫁人,传宗接代是男丁,郡主连这种事都想装傻?」他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