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正要出门回店里上班时,却看不见原本摆放在玄关鞋柜上,林东风最爱的收藏品,也是他们同游泰国时买回的纪念品——一尊黄铜制成的大象,大象头上顶着一个相同材质的盘子,他最爱的就是一回到家顺手把钥匙放进盘子里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不见了……不见了……

大象消失了,只有鞋柜上一个因摆饰久了而留下的浅浅印子,好像是在告知她,又像是提醒她男友的离去。

一时之间,男友背叛的冲击未消,趁她不在时落跑的行为又深深打击她,当场眼泪就不听使唤地狂流而下。

为什么?是她做得不够好吗?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什么她的付出换来的总是谎言和背叛?

林东风前几次还会哭着、跪着祈求她的原谅,这一次却连私人物品都立刻搬个精光……是真的彻底舍弃这六年的感情,跟她决裂了吗?难道六年间的一切,没有任何值得留恋、让他下决心搬走他的东西吗?!他怎么能这样伤害付出那么多感情跟时间的她……

“噗~~”段乐群—听,克制不住地笑出声。“你是笨蛋吗?”

劈腿三次?三次哪!一次都不能原谅了还三次咧!

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事情的发展——男人不断地背叛,女人不断地原谅,男人吃定了女人的心软,就肆无忌惮地一劈再劈,劈个千遍也不厌倦。

这个笨女人,她难道不懂,对偷吃的男人宽宏大量就是对自己残忍吗?

他不是缺乏同情心,也不是刻意说些话来伤害她,而是这一切是她自己造成的,他只是诚实地说出感想罢了。

当然徐小兵一听,整个人气到发抖。

想到自己的傻跟付诸流水的感情,她的心头就忍不住一阵难过伤心。她也不想为那个烂男人浪费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就像自有意识地不断涌出。头一次,她忘了要关起门来再伤心,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不想再忍耐,只想当下、立刻好好大哭一场。偏偏在她濒临崩溃、发泄情绪的时候,眼前这家伙还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冷嘲热讽,现在还骂她是个笨蛋……她受够了,这一切一切她都受够了!

情绪脱轨又被激怒,徐小兵想也不想地便上前,一把揪住这个比自己高了半颗头以上的男人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与他眼对眼,字字血泪地质问:“我看你根本没真正爱过一个人吧?所以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现在的感觉……心有多痛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懂爱情!你这辈子铁定跟爱情绝缘,不管什么女人都不曾爱上你!”呜,她真没用,不争气的眼泪又从眼角滑落……

你根本不懂爱情!不管什么女人都不会爱上你!

这疯女人的一句话,像一记闷雷劈进他脑中,震得他不得动弹。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画面又浮上心头,段乐群眼中闪过一些迷惘,一时间也忘了自己何需在这里跟一个陌生女人废话这么多。

“像你这样冷血无情,听见别人遭遇的悲惨事件还能笑得出来,我看你是白活了!”她怒气冲冲地松开手,又悲又愤地抹掉眼泪,转身冲进自己家门,然后“砰”地一声甩上门。

段乐群待在原地傻眼了会儿,瞪着那扇被甩上的门,他深深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落入了另一个空间里?

真衰,遇到一个疯女人。

“我跟你说,你一定不会后悔。我那个国中同学虽然不是一般男生眼中的标准正妹,但也算长得很有个性,而且性情又好,像男孩子一样爽朗,相处起来很舒服,更别提她对男友有多任劳任怨,简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好女人。去啦,保证你值回票价!”

是啊,就因为大学同学方世念的强力鼓吹,段乐群也对这个号称“绝无仅有的好女人”起了好奇,这才答应赴约。

天气微凉的三月天,晚间八点,段乐群依约准时来到东区相约的餐厅。远远地他就看到瘦到干扁、弱不禁风的方世念已经站在餐厅门口等苦了。

一见他来,方世念连忙迎上前来。“我真怕你不来了。”

方世念每次要帮段乐群介绍对象,段乐群总是能闪就闪、能避就避,没一次答应过,幸好在他不屈不挠的缠功之下,说破了嘴,总算说服段乐群了。

要知道,段乐群非不得已不出门的,更别说是为了认识女生才出门,

“我是想看看你这个国中同学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段乐群张望了下。

“她还没到?”

“还没。”方世念笑道:“乐群,不错嘛,出来联谊还会打扮一下。”头发修剪过了,下颚的胡渣也刮掉了,浅色系的衬衫外罩绒质西装外套,随意搭上一条牛仔裤就非常有型了,难怪来来往往的女路人经过都不忘回头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