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洛隶推门入内,然后将门关上不让屋外的冷冽夜风吹入屋里。
“阿然,准备睡了?”他拉了张圆凳坐在她脚旁。
“嗯。”行嫣然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今夜我看大伙在臻品馔吃得十分欢快,但我口袋的银子可是扁了不少。”淳于洛隶打趣道。
“少爷会心疼银子?”行嫣然扬眉。
“瞧大家在席间笑得满足,就觉得银子没白花,找人背着你在半个月前预定臻品馔十张桌子也不是白费功夫。”淳于洛隶想起今夜的满室喧腾,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说起今晚,念慈三杯黄汤下肚竟然倒在小李的怀中睡着,我想明日他们俩的韵事得闹腾一阵子。”行嫣然咧嘴笑得灿烂。
淳于洛隶为了让大伙分享他们的喜悦,也是拉大家做两人定情的见证,他在今夜于京城最富盛名的臻品馔宴请淳于府的奴仆以及临江阁的伙计,一票人聚在一起吃菜喝酒闹腾地度过值得纪念的一夜,直到店家打烊前一刻才带着饱足感散去。
他的保密功夫十分到家,行嫣然事前完全不知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谋划,让她又感激又喜悦,心底满是悸动,不断敲打胸腔。
“明日我得到临江阁瞧瞧念慈怎么闹,感觉非常有趣。”淳于洛隶一边说,一边将袖子卷起。
“若少爷明日到临江阁一定得上我这。”行嫣然望着他卷袖子的动作,疑惑开口,“少爷卷袖子做什么?”
“怎么,我人都在这,明日还怕想我不成,所以先同我说好到临江阁还得找你,一解相思之苦?”淳于洛隶笑着回话。
“少爷别胡诌,明日要请少爷审阅这半年的帐簿,若少爷确认无误就要将帐簿放入库房。”行嫣然没好气地瞅睨他。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阿然已经预料明日定会想我,特地先行告知。”淳于洛隶边说边在她身前蹲下,修长十指探入温水中细心地替她洗脚。
“少爷?”行嫣然见淳于洛隶逾越主仆举动,吓得直想将脚缩回,但双踝却被他牢牢握住根本无法动弹。
“你别一直乱动,水洒出就不好了。”淳于洛隶抬首笑睨一脸惊恐的她。
“少爷,你怎能纡尊降贵地帮我洗脚?快快住手!”行嫣然这回脚不敢乱动,但眉头却皱得紧紧,完全无法接受淳于洛隶替她洗脚的事实。
“纡尊降贵?你怎能如此说?我们将来是夫妻,是携手一辈子的伴侣,咱们没有谁比谁高贵,我今日为阿然洗脚,明日阿然为我洗手,两个人互相照应对方有什么不对?”淳于洛隶垂眸,边说话边拿起一旁的干棉布替她擦拭湿漉漉的脚。
行嫣然瞧不见他的脸色,让她不清楚现下的他心底究竟有何想法,不,她常常摸不透他的心思,在他温文却波澜不兴的面容下,藏着什么样的想法,相处了十余个年头她还无法掌握七成。
淳于洛隶将她的脚擦干后,抬首笑睨心爱的女人,“阿然,我们之间没有高低之分,世俗的男贵女轻对我们而言只是无稽之谈。”
行嫣然垂眸望入他深黑的眼底,在其中她找到对她的坚持与宠溺,胸腔内的热度不断攀升,火热的血液在体内流窜,令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少爷,不知我上辈子到底是救过黎明百姓,或者挡下一场浩劫,才让我这辈子能遇上少爷。”她笑着将他先是挑眉疑惑,然后咧嘴笑着的转变,瞬间收纳眼中刻入脑海,那绝美的容颜、那眼下有颗泪痣的左眼,薄却嘴角微翘的双唇,脸上每一处五官、每一个露出或是浅淡或是浓烈的表情,都让她爱慕不已。
行嫣然弯身、张臂,第一次主动环着他的后颈,将脸颊贴在他的颈子与肩膀之间,像猫儿蹭了蹭后才略带娇羞、略显害臊地小声开口,“少爷,我爱你。”
淳于洛隶露齿笑着,大掌罩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用脸颊磨蹭她的头顶,嗓音低沉的开口,“阿然,我也爱你呀!”
当两人再次四目交接时,他们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停顿,四片唇瓣像理所当然般轻轻贴合。
淳于洛隶用修长五指握住她的后颈,双唇含着嫩唇不断吸吮,大舌在他缓缓起身与她并肩坐在床沿时探入其中,勾撩她柔软的唇瓣与他的唇互相舔舐对方,分享彼此的唾液与热度。
行嫣然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只任由他将舌深入她的嘴中,还探出自己的舌尖与他的舌共舞,双手握着他的臂膀,任由他拨弄因他而波涛汹涌的心湖。
一阵陌生的收缩从行嫣然双腿传至脑门,腹部下方燃起熊熊火焰灼烧她的理智,让她在呼吸间充斥淳于洛隶好闻的墨香气味中逐渐失去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