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年近六十,说话字正腔圆还文绉绉的,他原本是任老爷的司机,年轻时跟着老爷从事南北货买卖,和任家有极深的情感,他与年过五十的太太还是在任夫人撮合下欢喜结婚的。

任母优雅地啜口茶。“只可惜我儿子眼睛长到月球上,没看到人家的好。”

任桓谦不回应。出乎意外的是,原本对联姻做法万分不赞成,甚至表态要阻扰的父母,在探听到田予贞认真工作、礼貌低调的评价后,整个一百八十度大改观,甚至还认为唯有温柔可人的田予贞,才能治愈儿子受伤的心灵。

他的家人总是习惯假设答案——他想先喝咖啡,他们就认定他不吃田予贞做的饭,搞得他要是想回头吃饭,反而显得刻意。他们是协议结婚,明明很单纯,彼此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互不干涉就好,他们却要幻想儿孙满堂幸福美满的远景,离谱。任桓谦冷淡地喝了口咖啡。

“大哥,你昨天几点回来?”一直闷不吭声的任桓瑄终于忍不住质问。

任桓谦挪开一本财经周刊。“这很重要吗?”

任桓瑄要不是气到了,否则她向天借胆也不敢对大哥口出恶言。“怎么会不重要?你提早离开喜宴也就算了,昨天是你和大嫂的新婚夜耶!你放着新娘子独守空闺,这还不重要吗?!”

任桓谦的眼眸一暗,忽然想起昨夜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淡淡花香……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记忆,他皱眉,同时很快撇开那异样的感受。“那对你不重要。”

任桓瑄快抓狂了。“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蒋晓洁是任性自负的女人,你根本不用在意她,可是大嫂是好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好人?任桓谦抬眼,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娶她,她只是以自己婚姻交换利益的女人,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

任桓瑄抗议。“大哥,那是她爸爸的主意!况且田伯伯也只是想帮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那有什么错?他们本质都是好人,我跟大嫂认识一个月了,我眼睛没瞎,心智也很成熟,我会判断谁是好人,谁是满脑子都是利益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