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愧疚得半死,七早八早就把我挖起来,说什么都要来你这儿一趟,来的时候又遇到伍伯,就顺便把早餐带来了。”滕灏解释着,又问:“韵雅呢?怎么一来就没见到她?!”
任祖雍揉眼的动作中止,他顿了下,先是摸着袁韵雅所躺的床铺,还有一丝些微的余温,可是已不见她的踪影。昨晚她的确是沉睡在他怀里的……
昨晚,她的泪水像是永无止尽,全数撒在他的白衬衫上,让他怀抱着她却又无言……想着想着,任祖雍的表情由沉思变成茫然不知。
“该不会你也不知道吧?”滕灏瞪着他,拔尖了嗓音。
一旁的严卿做了“亏心事”,直觉地就侧过身子,不敢面对他们。
“卿卿,你比我先进来的,你有没有看到韵雅?”滕灏紧张起来了,着急地帮任祖雍问。
“没有,没有,我可没看到她喔!”严卿胡乱地挥手,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慌张,就怕被察觉了。
严卿的反应过大,使甫回过神的任祖雍将锐利的视线盯在严卿的背上。“卿卿,你知道的。”
被点名的严卿跳了起来,她惊慌失色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卿卿,如果你真的知道就快说,否则到时我可是会翻脸的!”滕灏也感觉到严卿的反常了,他沉下了脸,帮着祖雍威胁道。
“她在哪里?”任祖雍频频深呼吸强忍怒气,双手紧握成拳。
瞒骗不下去了,可是韵雅的恳求言犹在耳……严卿为难地看着任祖雍阴森的表情。
“我……我不清楚她去了哪里,可是她要我告诉你,她要自己生下孩子,如果她还活着她会回来找你,如果……如果她死了,她相信你可以忘掉她。”她难忍鼻酸。
“忘掉她?”任祖雍抬起眼喃喃重复这三个字,一转眼间,他像疯了一样跳下床,抓起房内所有的东西往地上猛摔,痛心疾首地怒吼:“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凭什么那么自私?!”
“祖雍,你冷静一点!冷静!”滕灏脸色大变,冲上前去就从背后把发狂的任祖雍架住。
“你要我怎么冷静?”任祖雍使劲将滕灏甩开,滕灏被强大的力道扫开,整个人很惨的黏在墙上。严卿抑下惊吓,哭着上前把滕灏扶起来。
“她把我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了,你知道吗?她不需要我啊!她觉得即使没有我,她还是可以一个人生活,她不要我了,你不明白吗?如果你是我,你能冷静吗?你能吗?”
任祖雍拽起滕灏的领子,痛彻心扉地大声质问,袁韵雅的失踪让他受了伤;因她的决绝,也因为她的不信任!
“祖雍,你不能这么说。”严卿拼命想救滕灏脱离任祖雍的大手,她鼓起勇气仰头叫喊着。“你要她非得拿掉孩子,所以她才离开的!你为什么那么残忍?孩子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你看不出来韵雅有多想要孩子吗?她已经把孩子当成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了。如果今天拿掉孩子,你就等于要了她的生命啊!你不明白吗?你一直责怪她离开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她坚定不拿掉孩子,你会答应吗?不会的,对吧!”
严卿说得一针见血,任祖雍微怔地听完她的话,松开揪紧滕灏领子的手,而后露出了个极苦涩的笑,悲凄的低语。“我也不想这么做……说到底,她还是不要我陪她面对,不是吗?”
滕灏两手搭上他双肩,要他振作。“祖雍,不要绝望。还记得我妹妹吗?她和韵雅的症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是几年前因为一位医生的操刀,我妹就像重获新生一样,你看她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呀!”
“你是说……”任祖雍眼里激射出死灰复燃的火光。
她有救了!她有救了!
“没错,你可以找那个医生。刚认识韵雅的时候,我也曾经告诉过她这件事,可是她没什么反应,不过,现在只有这个方法了。”滕灏有信心让袁韵雅平安生下孩子,可是……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带我去找医生啊!”任祖雍拖着他走出病房,匆促的脚步有着焦急和高兴。只要一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他真的想亲吻滕灏。
滕灏忙拉住病房的门固定身体。“等等,祖雍,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医生是个怪胎,她不一定待在哪个国家,当初我爸也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在南非找到她……噢,痛——”滕灏抚着黑了一圈的眼睛,快哭出来了。
揍了他一拳的任祖雍甩甩红肿的右手,阴沉地说:“半年?滕灏,我等不到半年!”
“没办法啊!除了四处查访,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滕灏拉着严卿闪得远远的,怕另一只眼睛也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