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负责的爱情专栏一样广受都会女性的喜爱,三不五时还常上电视谈话性节目畅谈男女情爱,只是,她在现实生活里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点张彤薇最爱取笑她,说她是爱情运动场上「姿势一百、技术零分」的理论型球员,光用嘴恋爱,永远只能在外围摇旗呐喊,根本轮不到她上战场。
「怎么了,恋爱教主也有讲话打结的时候?要说什么赶快说啦!别再那里听说听说的,很烦耶!」
张彤薇不耐烦白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端着小碗喝又热又辣的汤头。
「呃……」朱玉蝶瞄了瞄她的脸,戒慎恐惧试探道:「我是听采访的编辑说,你们两个好像……挺相好的。」
「咳!咳……你!咳!咳……」
不知是麻辣汤太辣,还是朱玉蝶的话太呛,张彤薇狂咳不止,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呛出来了。
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用「相好」这种形容词?
「彤薇,你没事吧?」朱玉蝶递给她几张面纸,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干嘛这么心虚?」
「咳——我、我、不是、心虚。」张彤薇边咳边说:「你会不会太好笑了?什么叫『挺相好』?干脆说我们是『老相好』算了!」
她喝一口冰冬瓜茶顺了顺气,继续说:「巧合麻!活动刚好跟他们新开的旅馆配合而已,况且我们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不需要老死不相往来吧?既然遇都遇到了,一起喝个咖啡聊聊天也不算什么,干嘛说得这么暧昧……」
「嘿嘿嘿,你们说是『老相好』也满符合的。」朱玉蝶拿着汤勺在小火锅里捞了捞,似笑非笑调侃道:「我也才不过讲了一句而已,瞧你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还说不心虚?」
「不是啦,我哪有心虚?」张彤薇放下碗筷,认真与她辩论起来:「我没必要心虚啊,实话实说而已。我跟他曾经有过一段情,甚至论及婚嫁,这都是不容否认的过去。我跟他是比较有默契,可以像好朋友那样无所不聊,所以……」
「所以——既然有默契又有话聊,何不重新再来一次?」朱玉蝶打断她愈描愈黑的辩解,直截了当道:「我觉得你们俩缘分未了,绕了一大圈,你们才是最适合彼此的人。」
「你讲到哪里去了?绕了一大圈又碰到原来那个人,我才担心是不是债还没还完,将来还要继续吃苦咧!说什么最适合,我怕都怕死了。」
顿了顿,张彤薇表情凝敛。「更何况,当初那个状况你是最了解了。破掉的镜子补回来会毫无损伤吗?」
「就是因为我最了解状况,摸着良心非说实话不可!」朱玉蝶放下汤匙,拿了纸巾抿了抿嘴唇。「任放并没有背叛你,当初真的是一场误会。后来我们不是都知道了,甄小姐那时已经有未婚夫,她跟任放只是好友罢了。」
「是没错,不过他也不分青红皂白误会我啊,更可恶的是,他一点想要争取挽回的意思都没有,可恶!」
想到那时他毫不留情离开,一点音讯都没有,张彤薇心里还是怨气冲天!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的个性都太倔强了,再加上有一个猪头专家——传说中『专门害人家』的我在旁边加油添醋,才会让你们雪上加霜。」朱玉蝶的语气中藏有深深自责。
眼看着好友离开爱情,在情海里浮沉不定,尤其当许多事情慢慢澄清,证明当初确是一场误会,分手却已成事实——朱玉蝶嘴里不说,心里却愧疚不已。
写了那么多年的爱情专栏,她知道感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当初她犯了过度鸡婆的这个错,才造成令人遗憾的结果。
「我想,既然上天安排让你们又碰再一起,表示你们真的有缘,这一次可千万别再放手了。」朱玉蝶认真叮咛。「我相信任放他很有心,不然以他务实的个性,他大可不必热情招待你。堂堂总裁之尊,他甚至可以不到现场、不跟你见面,当作不认识就算了,但并非如此,不是吗?你比我更了解他,仔细想清楚,我相信,你心中自有答案。」
「你……真的这么觉得?我跟他,真的还有希望?」听朱玉蝶讲了一大串,张彤薇浑沌的思绪慢慢清楚,也对任放增加了些许信心。
或许,她自己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需要经过别人的口中再证实一次罢了。
关于相逢以来的点点滴滴,她早就想过不只千百回,就是因为发现情感无法抵挡,她才会那么害怕,那么需要别人给她一点意见,以支持她有足够勇气接受「回锅」的爱情。
「嘿,你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