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是能躲则躲,非不得已,绝对不出现在严老爷面前,因为小小年纪的他感觉得到,爷爷不喜他,若不是因为爸爸,爷爷根本不可能留下他。
当时他年纪虽小,却也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事实证明,就算他离开了、失踪了,严永平也不会着急寻找,反正他本来就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你……”严永平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唯一的孙子。就算他强自隐忍,但说出口的话,却难掩颤抖。“是严溥宣?”
严溥宣?多么陌生的名字。
沈莫问面无表情,仅淡淡回道:“这八年,我的名宇叫沈莫问。”
其实,严永平知道总管老华每个月都会去见这小子一次,八年不间断,每每碰面回家后,就算他装出再怎么不耐烦、不想听,老华还是会把这个孙子的近况,一五一十地向他报告。
也许当年是他还气盛,认为这个孙子既然背叛严家,选择他那个三心二意的母亲,最后落得有家不敢回,只能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必须自己面对和承担。
只是当他年纪越来越大,健康状况越来越差,尤其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孤单老人的时候,那徘徊于大宅里不去的空虚和孤寂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他的骄傲让自己拉不下脸,因此不敢承认其实自己很孤单,也很思念唯一的孙子,就随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现在……他又见到孙子了,他严家的唯一血脉。
严永平毕竟是商场老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刚见到八年不见的孙子,感伤、惊讶的激烈起伏过后,他依然很快地平复心情,不一会儿,又恢复成那个精明厉害的老人家。
“什么名字?不伦不类。你应该没忘记你姓严吧?”他冷哼一声,非常不以为然。
“姓什么很重要吗?”他嘲弄一笑。若真那么在乎他姓什么,过去八年不会对他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