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阴险又麻烦的事只有他想得出来。莫菲心里想,就算她真把他丢
下,他又能拿她如何?可是,她还真的开始担心这娇贵的小少爷在山里受伤了,当下只好又暗暗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大口气,“跟我来。”
莫菲带着麻烦的东方艳火,来到她原本藏放乔装用衣服的山洞。山洞必须拨开洞前浓密的藤蔓和野草,矮着身子爬进去,然后把她前一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全是为了避开那些土匪的耳目,如果她就这么从军营里穿着乔装的衣服混进山寨,老贼婆安排盯住她们军营的眼线立刻就会盯上她。
这衣服平常就藏在山洞里,需要潜进山寨时她才上来换。山上露水重,难免有些霉味,可能还沾了某种动物的骚味或粪便气味,幸而自小在部落里长大的莫菲并不介意,而且那些气味和那窝土匪倒可称得上是“臭气相投”啊。
“你那身装扮,那窝土匪都认得,换上吧。”
东方艳火接过衣服,拧起眉,黑着俊脸,用手指捻起那件原本可能是缃黄色,如今看起来却像牛屎色的短褐,“这是衣服?我家拿来擦地的都比这干净!多久没洗了?”他皱着脸闻了闻,然后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模样。
莫菲就这样抱着胸,看好戏似地看着他,“不穿的话,就留下来吧。”
“啊!”东方艳火瞪大眼,看着一只蜈蚣从衣服里钻出来,爬到他手上,他立刻狠力将衣服和蜈蚣一起甩在地上。
莫菲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地上被一脚踩扁的蜈蚣,叹了口气,“山上虫蛇多,我带来的驱虫草药有时不管用,而且这地方除了蜈蚣以外还有蛇。”她一脸同情,轻快的嗓音却显然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到底是要穿上比你家擦地板的破布更脏、又有蜈蚣睡过的破衣服,还是要留下来跟山里的蛇作伴?真是无比艰难的抉择啊……”
这可恨的女人!
“我只是讨厌蜈松,没有怕它。我更不怕蛇,我从小最爱吃的就是蛇羹!”东方艳火强调道。
“那么您就留下来煮蛇羹吃吧。”太好了,她不用带麻烦精下山了。
“穿就穿,你给本少爷等着,要是敢偷溜,本少爷绝不饶你。”他捡起衣服,这次特地挑了个树丛躲起来换衣服,还防贼似的不停转头盯住她,可那神态与其说是怕她偷溜,不如说是怕她扑上去吧。
莫菲遗憾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朝天翻了个白眼。
回到营地,需穿越一座深谷,一道绝壁,她一个人向来是应付自如。稍早扛着这位少爷上山时,她还担心扛着个男人要跃过峡谷太勉强,可若是不躲到这儿来,难保不会给军队惹来麻烦,所以那时她把心一横,运足十成功力,倒也是轻松地做到了,没有想像中的困难。
这会儿又来到深谷边缘,她瞥了一眼东方艳火。
她这一眼,本来也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是想到这位少爷若是知道她得扛着他才能让两人平安地到达对岸,他的。反应可能会很有趣。
所以那一眼,在东方艳火看起来,根本是十足的挑衅和嘲讽!
他立刻就明白了,“要到对面去是吗?”他不服输地往山崖边一站,然后冷冷地、高傲地哼了一声,“不过是道小山沟罢了。”
莫菲笑容可掬地道:“东方少爷不用勉强,您是金枝玉叶,要是少了根寒毛,在下可不好向我们的女皇陛下交代。”
东方艳火高傲地扬起下巴,“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会胡乱向灿凤表姊嚼舌根的人,但你能知道轻重便好。”他说罢,刻意在她的注视下,以一身俊飒轻功,翩然飞跃向对岸,在落地时还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可一世地双手抱胸等着她。
还行嘛。那他到底怎么被那帮土匪捉住的?莫菲挑起眉,在东方艳火之后,也轻松地飞跃过那深不见底的幽谷。
这种宽度对她来说,甚至不需使上轻功。东方艳火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助跑了两下,直接以蛮力跳跃,还在空中翻了个帅气无比的跟头,接着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平稳着地的女人。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这种蛮力……他只在他二哥身上见过!
莫菲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心想,大概是他娇生惯养,毛病特别多呗。
下山前,她把自己身上的连帽斗篷脱下来给了东方艳火,毕竟他只是换了衣服,远远看着还是看得出是个男子,肯定启人疑窦。
东方艳火猜到她的意思,没说什么,只是拉紧斗篷帽缘盖住耳根子莫名其妙浮上来的臊意。
绝对不是他对这个女人有任何遐想。而是比起他身上这身臭衣服,刚从她身上脱下来的斗篷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女性幽香,还混和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害他忍不住多吸两口,跟身上的臭气相比,真是神仙乡与臭茅坑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