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艳火虽然含着金汤匙出世,却不是完全不知人间疾苦,世家子弟不屑满身铜臭味的经营学问,但东方艳火不同。他们家第一个教他管帐的人是他大嫂,也是大嫂有先见之明,因为在大嫂随大哥出征后,衡堡上下的管理与营生可说是交给他了。
当年大嫂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穷人家一日所得,买不到一斗米,而他每天花掉的钱,却足够一户务农的人家三年温饱——这对当时的他可是震惊至极。
这户人家三代九口人住的地方还没有衡堡的厨房大,一家子为了他这个贵客把房间让出来,九口人在另一间房打地铺。若在过去他会客气地拒绝这样的好意,但今天少爷他累坏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家人的好意。
孤男寡女一起旅行,对民风保守的人家来说,两人的关系只有一种可能。莫菲是懒得解释,何况她也不认为东方艳火有能耐对她失礼,所以由始至终都是优闲以对。
莫菲洗好澡后,神清气爽地回到房间,东方艳火取了桌上的茶盏来到床边。
他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热,绝不是脸红。
“咳,今晚……我睡这,那边给你。”床铺是通铺,足够躺上一家五口,东方艳火将茶盏摆在床中央,算是划分了界线,让她睡东向,他睡西向。
莫菲点点头,“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看。”这一路上她就只能抓紧短暂休息的片刻,替他换药和运功纡解他因内伤窒塞的气血,幸好他的根基不错,禁得起这些折腾。
“不碍事。”东方艳火背过身去,不知错觉否,莫菲觉得这家伙突然变得别扭起来,耳根子泛红,还默默揪住衣襟,让她无语又好笑。
“我刚刚自己换过了。”他又倒了杯凉茶一口气喝尽。
“好吧。”她爬上床准备就寝。
这位少爷还算挺有风度的,把柔软的被褥让给了她。南方的床铺一般是木板床,因为他嫌木板床不是人睡的,这户人家便把木板床铺上他们原来盖的旧被褥,新棉被则给他们盖着睡。莫菲忍住笑意,爬上床的同时把那床新被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