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们夫妻俩一起上,看看能不能扭转乾坤吧!”手下败将哩!明明是某人不认输好吗?兰苏容走过去,丈夫起身让位给她,然后就站在她身后替她遮挡日头。

这棋路突然急转直下,想也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兰苏容不慌不忙地将劣势一步一步地扳回来,甚至把老人家都逼下了陷阱,就在她接着要收网时,老人家道:“等等,我刚那步下错了。”

“起手无回大丈夫,我这无知小女子尚且知道这道理,爷爷您堂堂知书达礼的男子汉,难道不知吗?”东方长空在她身后憋住笑意。他媳妇就是这点可爱,一点都不肯当软柿子。

老族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公平,你们两个打我一个!”兰苏容一点也不意外爷爷的反应,东方长空在她身后道:“不如岳父也一起帮着爷爷,二对二,很公平!”兰朝英正想笑着说好,老族长却道:“不要!这小子下十盘赢一盘就算不错了,真不知道是谁生的!”被嫌弃的兰朝英摸了摸鼻子,但脑筋倒也转得快,“那我找菱君过来帮你总行了吧?”韦菱君是少数敢赢老族长的晚辈。

“好,叫她来。”老族长一击掌,仆人赶忙去请人了。

那天,不管是韦菱君,或在一旁玩激将法和老人家斗嘴的东方长空,都有志一同地将棋局尽可能地延长。

住在兰府客房的贵客,据说是龙谜岛领主东方耀扬的左右手和心腹。虽然韦菱君是这么对外宣布,但老太爷和兰朝英夫妇频繁地往客房跑,而那位贵客又极少露面,时日一长,小辈们也有了怀疑。

再加上,连兰苏芳都得知堂姊回门而回来探望了一次,被韦菱君调开的几位儿子当然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赶了回来。

在东方长空这半个外人来看,所谓京城贵胄的世家大族,家族内的恩恩怨怨,也真够光怪陆离了。他们小俩口在客房的温馨静谧,好像离开了那座院落后就幻梦一样的烟消云散。若不是兰苏容解释,他还以为二房和三房不是老族长亲生的呢!

在兰府,血统和嫡庶决定一切。老族长疼嫡长子,因为他虽然不突出,却最听话;他厌恶次子,因为他不求长进,而且不听话;厌恶三子,不管他多么出色,他的叛逆就是罪大恶极;其他庶子就更别想得到父亲的关爱了。

东方长空有些感慨地想,容儿是幸运的。在他看来老族长的疼爱是有血统和嫡庶作为前提的,而她确实是个惹人疼的晚辈,多年的亲情在她即便做了令长辈失望的反叛后仍无法被抹灭,但兰府里其他人却没有她的幸运。

至于那些小辈,就更不必说了。从小在华贵的鸟笼里,被教导着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又看着家族里各种怨慰与不公长大,要长得人模人样还真是挺艰难的。

“若不是你不知羞耻无视自己已有婚约,竟敢代苏芳嫁到龙谜岛,我跟你二哥怎么会沦落至此?”以前听到这种话,兰苏容最多回几句不要不紧的表面话,虚以委蛇一番,再怎么厚脸皮,终究是她大哥。然而嫁到龙谜岛后,岛上的男男女女对保护自己家园的付出,让她对这样的行径越来越难以忍受。

“难不成你是靠实力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国难当头,只是减你几斗的薪俸,这样叫沦落?有多少本事才能够吃多少饭的话,我以为你连一斗都没有。”这话呛得让人瞠目结舌,但东方长空觉得他媳妇真是妙语如珠,聪慧过人,和笨蛋讲道理的正气凛然简直神圣不可侵犯!

他媳妇怎么会这么帅气又这么迷人哪!

“你……你……你不要仗着爷爷疼你就目无尊长了!我还是你哥!是兰家的嫡长孙!连这等荒淫无耻的事都做得出,还有脸回来?”某人的拳头握得死紧,兰苏容一直挡在兄长和东方长空之间是有原因的,至少她的男人还会顾忌她。

这些连骑马射箭都学得勉勉强强的绣花枕头,哪挨得起她丈夫的一拳?

手心手背都是肉,韦菱君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他们兄妹的冲突一直都只是将其中一人调开,谁知长子非要质问么妹,当下只能焦急不已。

但二房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让人去通知老族长。

“是谁目无尊长?”老族长快步来到前厅,对长子竟然没能好好调停子女之间的争执不满地瞪了一眼,“你好大的胆子,这家里轮到你作主了吗?一回来就当着贵客的面大声嚷嚷,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兰苏逸一脸不甘和委屈,没想到祖父竟然还是偏心么妹,当下气急败坏却又莫可奈何。

风波暂且在老族长一面倒的偏袒下平息,维持了几天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到兰苏芳带来了朝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