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自己吃。”她小小声地、可怜兮兮地道。

奥格眉峰一挑,依然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切了一小口食物又喂到她嘴边。“嘴巴张开。”

梅玉良只有照做的份,她不知道这男人明明那么粗鲁,却懂得喂她的每一口都量得刚刚好,她习惯细嚼慢咽,有时一顿饭下来自己动手的没几回。

奥格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在狮心城堡时她和妻子就是这么用餐的,外人要是看不顺眼就自己请便,他可没拜托他们留下来煞风景。

梅玉良羞得脸都快要黏在餐桌上了,本来以为众目睽睽之下奥格好歹会收敛些,怎知她太低估他目中无人的程度,只好拼命把自己放空,不要去想别人怎么看,丈夫喂什么她就乖乖照吃。

餐桌上异常地安静。

奥格其实有些故意,这两天他得远行,不能带上她,趁早让所有人搞清楚状况,谁才是这个家的主,谁才是他会放在心上的,最后别跟他唱反调,也别动他的女人半根寒毛,要不大家就走着瞧!

再者对于必须离开狮心城堡,配这些烦人的家伙用餐,已经让他老实不爽快了,他身为家主,难道想怎么吃饭还用别人管吗?哼!

他说要远行几天。梅玉良有一刹那的不安,但很快告诉自己,不如就趁这机会好好适应在无畏城的生活吧!毕竟他身为公爵,未来很有可能有各种原因不能陪伴她,她应该自己好好学着适应接下来的生活。

反倒是奥格对她放心不下,“我前两天已经写信到金鹰城请你干爹干娘前来,正好他们可以住到婚礼结束后。”

他的体贴让她心中暖暖的。而且梅玉良真的开始想念干爹和干娘了。

其实事情容不得他耽搁,但奥格仍是等到赛巴斯丁与朱小玉到来才离开。

赛巴斯丁和朱小玉从梅玉良被带走后,只能四处打听关于雷昂公爵的传闻,想当然耳,想拍雷昂家马屁的多是歌功颂德——这并没有让赛巴斯丁夫妇放心,因为战功彪炳与功高震主只有一线之隔,对比女王那日脸色灰败的模样,与之后公爵与女王闹得满城风雨的争执,只是徒让他们头发白掉好几根。更不用说讨厌雷昂家的对奥格的评语也不会客气到哪里去,虽然雷昂家不停地派人送礼来,两老心里还是担忧不已。

直到看见梅玉良平安,脸颊甚至丰腴了一点,两老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

奥格离开无畏城的第一晚,梅玉良几乎没时间想念他,因为她和干爹干娘有好多话要聊。

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到如今两老只能这么想了,至少看得出雷昂公爵对干女儿是真的疼爱有加,那么其他的顾虑相比之下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两老旅途劳累,梅玉良心想反正明天以后有的是机会陪他们说说话,便先离开了。入夜的雷昂古堡不算幽静,因为原本近百间客房,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住了七成,还有些人要到婚礼当天才会赶来,只不过因为古堡相当大,还不到吵闹的地步。

梅玉良正要回房,来到大回旋梯口,有人叫住了她。

“夫人。”

梅玉良有些惊吓,因为眼下古堡大部分的人都入睡了,来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朝她行礼,她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雷昂家亲友众多,但这男人她倒是认得的,效忠奥格的暴风骑士团副团长伊里德。

“你好。”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该怎么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子。朱小玉告诉她暂时顺其自然,一切也要等她习惯了这里再说。

“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事关爵爷,而且非常紧急……”

“凯怎么了吗?”她一颗心吊到了喉咙上,想起奥格离开前的那几日时常和麾下的骑士们待在书房似乎商议着什么要事,每次他从书房离开,脸色就特别凝重。

伊里德左右看了看,“夫人请跟我来。”

梅玉良挂心丈夫安危,离开跟着伊里德走进古堡里那些她总是很难分辨要通往何处的玄关与密道。

作为战略堡垒,雷昂古堡有许多密道。起初他们经过一个小偏方,偏厅里打扫整理的佣人几乎无从察觉他们经过,但接下来就全是机关与密道,全副心思都在担心丈夫的梅玉良根本无暇去理会越来越隐密幽暗的空间。

伊里德领着她,来到通往古堡地下室的圆形回旋梯,向下延伸的经旋石梯每走一阶都发出回声,围着石梯的圆形壁面每个几步就架着火炬,但火光在偌大的空间里却仍然显得幽微。

奥格说过,等事情结束会带她好好认识古堡,因此这一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哪儿,只知道这个地下室十分阴森。其实这里不过是古堡里储存酒的仓库,楼梯的尽头的门后可以看到一桶又一桶的巨大橡木桶,而在房价的空旷处摆了张桌子,那儿等了三个男人,其中站在中央,看来是三人中身份地位较高者穿了件有帽兜的斗篷,斗篷盖住了他的脸,另外两位她并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