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女王现在在休息。”女官连忙拦住他。

“我前天已飞鸽至皇宫要求见女王。”他的口吻还算客气,但气势逼人。

“但您没在进宫前先传报,女王她……”

“陛下有请公爵进入内室一谈。”女王身边的侍女走了出来。

奥格立刻把所有人都甩在脑后,大步跟着侍女进入女王寝殿外的小厅。

一袭墨绿色宫服的凯瑟琳站在窗边,逗着金色笼子里的翠鸟,见到奥格走进来,她挥手遣退所有内侍,继续若无其事地逗着鸟儿。

奥格立刻开口打破沉默,“陛下近日可曾派人到无畏城?”

凯瑟琳终于看向她的老友,也是从小到大最大的劲敌,神情冷淡而高傲,连声音也不愠不火地道:“朕听说罗南小姐在无畏城失踪了,所以你是怀疑被朕带走?”

“我只是询问。”

“朕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第一时间跑来‘询问’朕。”仿佛平静无波的蓝眸终究泄露了薄怒的情绪。

“我的下人看到那些歹徒衣服上的伊革罗斯家徽。”

凯瑟琳走向他,原本愠怒的眼突然浮现笑意,“你傻了?奥格,这是朕一直认识的奥格斯汀吗?那个老师总是夸他资质更胜于朕,在军政学校表现出色的奥格斯汀?”她的笑多了几分嘲弄,“你以为朕会愚蠢到让刺客大大方方带着伊革罗斯的家徽跑去你那里绑人?”

“天晓得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要三番四次放话暗指我密谋造反,我他妈的之后当那小鬼在说梦话!”不就是想绑走梅玉良换他手上的军权?

凯瑟琳仰起头,高傲地审视这头暴躁易怒的雄狮。

“你没有图谋造反吗?”她冷笑,“那么是谁目中无人地直闯朕寝宫?是谁现在站在朕的眼前质问朕?”

“你以为你的王位人人稀罕?只有你这女人当成宝!我告诉你老子对你头上那顶可笑的东西没有兴趣,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再跟你没玩没了牵扯下去,把我老婆还我!”

凯瑟琳握紧拳头,她现在可以命人以辱骂国君的罪名将他入狱,但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得先厘清。然而她自己也得承认方才一番话是有心激怒奥格的,他就是看不顺眼他那嚣张又目中无人的模样。

“朕跟你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有的全是你自以为。”

“我自以为?哈!”奥格笑得很狰狞,“是谁自以为的?不是你怀疑我在五年前那场战役,没有牺牲十万大军去救回亚历,你认为我是有心的,不是吗?别忘了,我救回亚历,今天皇位就不是由你来坐。”

“而你认为朕对此怀恨在心,所以派人在无畏号上动手脚,是吗?”无畏号的沉没才是他们君臣之间嫌隙日深的主因,他们都没有主动和对方谈过对这件悲剧的看法和想法,却让朝野内外各种臆测的耳语横亘在两个从小到大一直是最佳竞争对手的好友之间。

奥格没有答话。

“朕跟皇兄的感情没有好到想为他复仇,十万精兵是对付西国的重要武器,朕更不会责怪你,无畏号的沉船朕很遗憾。”这是她一直想说的内心话。

奥格为老友的表白态度软了下来,“我一直相信无畏号的沉没跟你没关系,或许你不信,但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至少我认识的凯特不会,因为你是鹰与玫瑰之女,荣誉与责任是你的全部。”

“但你却怀疑朕藏起你的妻子。”这一刻,凯瑟琳到觉得有些好笑,她真想多多认识那位罗南家小姐,因为她竟有本事让从小就被所以老师夸赞雄才大略的奥格斯汀变得这么愚蠢。

她从来就不服气,认为老师们是因为奥格是男的才这么认为。明明她和奥格各方面成绩都不相上下,才智更是在伯仲之间,老师们却总是夸赞奥格。相比之下,各方面都大大输给他们俩的皇兄亚历山大,就算有再多人曲意称赞他,她也从来没放在眼里。

现在她确信,论帝王资质,这男人根本比不上她,至少她绝不会因为爱情冲昏头。

“你呢?你不也认为我想造反?还屡屡明示或暗示外面那些白痴,我想把你扯下王位?”奥格瞪着她,想起到现在已经消失五天的梅玉良,一把无名火又冒了上来,他拔下手上号令全国百万精兵的徽戒,举到她眼前。“这不就是你怕我的原因?你想要回它是吧?老子他妈的一点也不稀罕,这次你押对宝了,随你想怎样,而我只想要我老婆!”

第五天了。梅玉良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只剩对丈夫的担心。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凯和女王明明是好朋友,如今却闹得这么僵。关于政治与权力,有时不是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贵为女王或公爵,身边的朋党有时具有更大的影响力,就算女王看在过去的情分一再原谅好友的无心冲撞,女王身边的人、其他大臣,甚至整个伊革罗斯家都不可能跟着一起容忍奥格;同样的,她的丈夫就算真想效忠皇室,但他身边的人有心谋反,他也很难不被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