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龚天问,三岁小孩都知道,他可不是单纯的商会主持。说穿了,能担任皇都所有商号行会的主席,没有一点来头,是坐不稳这位置的。
在皇都,所有妓院、赌场、当铺、澡堂、烟馆、酒楼、瓦舍,这类有黑道关照的铺子,如果背後大老板不是龚天问,起码也有他的分股,说他是皇都的地下皇帝也不为过。
龚天问只有一个独子,也就是方才那群人口中的小老板,今年好像三十了吧,要接下大位不是问题。但是龚天问在外头还有一个私生子,多年前还把他带回龚家认祖归宗,这私生子就是他们口中的「维少」,龚维忻。
「发什麽呆啊?好了吗?」赵怡之显然逛得尽兴了,回到廖师父的钟表铺子前就见梁安祺呆站着发愣。
「噢,好了,走吧。」梁安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
算了吧。先不说她帮不上忙,实际情形她也不清楚,瞎操心有什麽用呢?
离开南市以前,她们通常会在城门附近那家便宜实惠的小吃铺子吃过东西再走,虽然每次都点最便宜又最容易吃饱的糯米肠,配铺子供应的热茶,便算把晚饭也解决了,不过因为这家铺子的糯米肠又香又紮实,尽管不是什麽名贵又具有特色的点心,倒也足够让两个丫头每个月期待吃上那麽一回了。
两人赶在日头西斜时,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皇都。
一路上,梁安祺都心事重重,赵怡之也想着要怎麽样才能替母亲分担家计,赚更多的钱,所以两人始终没察觉彼此异样的沉默。直到路旁的河边出现明显的、不该出现的「东西」。
「你什麽都没看到。」赵怡之抢先开口,「不吉利的东西不要乱碰。」
来不及了,梁安祺已经让驴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