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眼看著一个生命,甚至是属于至亲或挚友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看著他痛苦的挣扎,手里感受到原来还脉动著却失去的温度,那种疼痛与阴影在他生命里烙下永恒不灭的刻痕。
“我们是兄弟,对吧?”尼克握著他的手笑道,手背上的五芒星对比他病态的肌肤显得刺目,因为吸毒过量,颤抖著,话都说不清楚,几乎进入弥留状态却又回光返照。
“你会带著我们的梦想,在世界的舞台上发光、发热,我会在天上看著你,要是你让我失望,我绝不饶你!”
盖住眼睛的手掌遮挡不了温热而清澈的晶莹滑过发际,朱岩桐从来不让自己哭泣,即便是当年母亲不在乎他的失踪,还有尼克走的时候,他也不允许自己掉一滴眼泪。
若他已被世界遗弃,谁会为他惋惜那些眼泪?
白若楠弯下身,温柔而紧实地将他抱在怀里,脸颊贴著他的额头,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像在安抚一个孩子似地,心疼地吻著他的脸颊。
所以他说,他没有家人,因为曾经拥有后又失去温情,成了他难以承受的代价。
所以他不再碰毒品,因为当年对记者狂妄地说这只是他个人自甘堕落的那句话,变成他害死挚友与兄弟的反讽。
“为什么我总是没事?”埋在她怀里,他仍然忍不住自问,就像每个在往事中徘徊的夜里,他反覆地问著上天,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这世界上。
反正,从来也没有人在意过他,如果他死了,有谁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你无法决定命运,这不是你的错。”白若楠柔声道,喉咙却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