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的泪水,霎时又在恩彤眼里泛滥,她垂落螓首,容颜埋进凌乱的衣襟,做着这辈子不曾做过的事——
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哭泣。
“对不起。”
痛快地哭过一场后,恩彤准备了啤酒和小菜,两人移师阵地到露台,在清风明月下对酌。
钟雅伦一面喝,一面又向她道歉,她听了,很是扭捏不安。
“你不要再跟我道歉了啦,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你心情好点了吗?不生气了?”他追问。
“我没有……我才没有生气呢。”她怎么敢?他是大少爷啊!可是她也不能否认,这些天她的确是有意无意地在对他使性子。
“总之你不生气就好。”他微微一笑,很难得地收敛少爷脾气,不与她争论。
恩彤偷瞧他,见他总是冷凝的脸难得温软地融化,芳心狂跳,不自觉地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
她第一次在男人怀里痛哭流涕,而他竟也毫不介意,一直温柔地拥抱着她,温柔地安慰她,还三番四次地道歉。
那么抗拒对任何人低头的男人,独独对她谦卑。
她该感到高兴吗?
还有他那个霸气又狂烈的吻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是对她心动吧?是一时情绪激动吗?她听说过,男人的生理欲望总是突如其来的,那或许……应该只是个意外。
只是意外。
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许自己胡思乱想,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那个吻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时擦枪走火。
就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他忽然问。
“我?”她一震,像当场被逮到的贼,热浪羞红了脸。“没有啊,我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