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往哪个方向跑?」他的声音自她顶上传来,低沉的,有种醉人的温柔。

她指了指方向,「不过它跑走有段时间了。」跑的好!跑的妙!她决定收回骂它没良心的话,回牧场后多喂它几根它爱吃的红萝卜。

卫天尧一手环住她的腰,让黑色骏马以散步般的速度前进,「别担心,我不会让帝斯跑太快使你跌下去。」

其实找不找那匹马他根本不在乎,找马只不过是藉口,跑掉的马多半会循原路回家,他只是迫切地想和这个有本事让他失控的小妖精独处。

卫天尧向来不主动追求过女人,唯一一次经验只换来他更乖戾的性格,从此他只和那种明着就是要他的钱的女人交往——或者该说是交媾,因为除了性之外没有任何交流。而那种一开始就摆明了要他的钱的女人其实都相当好打发,只要她们不会妄想从他身上得到金钱与性之外的任何事物,他很愿意满足她们。

他决定在得到这小妖精之前,得先扭转自己轻易为她失控的劣势,她对他的影响力令他懊恼与警戒,他相信今天他就能证明昨天的反常只不过是个意外。

「你是陈的什么人?或是乔总管的亲戚?」他问。

帝斯优闲地在小径上漫步,卫天尧圈住成斓的手臂虽然未使两人紧紧相贴,却也不让她有空间与他保持距离,她的右臂与他的胸腹仅间隔不到一公分,有时几乎贴在一起,大腿在马行进时与他的腿相互厮磨,他的手只需再施加一点力道让她更贴近他—,她就能察觉到他悄悄升起的欲望。

猎物就在掌中,但他显得气定神闲,与衣裤掩盖下的本性全然相反。

「红叶牧场的主人是我叔叔。」成斓没有详细解释母亲和陈叔叔的关系,原因之一是太过复杂,说了外人也未必理解。

但卫天尧不是个会在达到目的前轻易放手的男人,他又漫不经心地问了几个有关她背景的问题,像在谈论天气,在得到答案并深入到一定程度后便不再追问,只靠旁敲侧击来组织全貌,这样的技巧向来都能让他成功地得到想要的答案。

成斓的回答越来越简短。

当然不是她对卫天尧终于有了戒心,而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很难不被横在她眼前握着缰绳的结实手臂吸引,他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下方,露出刀刻一般的肌肉线条和黝黑的皮肤,手臂上覆着汗毛,她忍不住想像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是否也是这样,不过这回的想像是带着纯粹的好奇。

首先,虽然资质尚可,但身为美术系的学生,大一选择组别前她还是经常对着石膏像练习素描,那些石膏像有着夸张的肌肉形状,但终究是假的。

其次,生平头一次她对一个男人产生强烈的兴趣与好奇,以前她觉得男生发达的体毛是因为进化未完全,而今天她才知道对事物的观感是可以因人而异的。

她发誓,她只是像一只好奇的猫,对从来没仔细观察过的事物感到前所未有的兴趣,接着在她了解自己的举动有多冒昧轻浮以前,她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轻在他手臂上刮了两下……

「rose?」卫天尧低沉的男性嗓音拉回她的神智,对她的小动作除了错愕与不可思议外,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宛如平静无波的海面下正翻搅着汹涌的波流。

她这动作简直就像不知死活的猎物伸出爪子搔着猎捕者的痒一样。

成斓仿佛大梦初醒,手指僵在半空中,小脸在瞬间爆红。

啊啊——她好想死啊!外星人快来绑架她,让她瞬间消失在他面前吧。

「对……对不起!」她嗫嚅着道歉,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拼命咒骂自己吃错药、神经短路。

卫天尧垂下头,看见她绯红一片的耳朵和颈项,还有她自责又僵硬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心头泛起的痉挛再次牵动下腹肌肉。

「你很容易脸红,当心又像昨天一样。」他打趣笑着,扶住她腰际的手往上托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

提起昨天,成斓更想找地洞钻了,加上他的动作让她知道他以为自己又流鼻血了,连忙辩解道:「昨天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卫天尧的大掌握住她的下巴,令她微微仰起头,手臂则成为她后脑的支撑,成斓不得不迎向他那双深邃的眼,体内热度再度上升,她怀疑她的脸烫到可以烤熟一颗蛋了。

「哦,这几天天气是满热的。」他像忍住笑意般道,策马向小路边的树荫下而去,让帝斯沿着树荫前进。

其实这样的举动不算什么,成斓却忍不住觉得他好贴心,心里又开始像飘在云端那般,脸上几乎要露出傻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