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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吃草就吃草……」依然是千百个不愿意,懒洋洋、有气无力的态度。他翻过来滚过去,一手还非常熟练地挥开碍事的公文包,稍早那位在人前威武不能屈的大男人,此刻完全退化成三岁小孩,赖到何绮霓大腿上,用虚弱无比的声音道:「我好像中暑了……」快帮他人工呼吸!他双手捂着胸口,往上看着几乎盖去一半视线的伟大「悬崖」

唔!他现在不只觉得中暑,而且还有心脏病跟高血压!

来这套?何绮霓挑眉,却也不禁佩服他媲美小强、不怕死的勇气。

她从大学还没毕业就开始实习,加上被黑家大魔王授命辅佐他最没用的弟弟这四年,算起来有整整八年的秘书经验。因为个性使然,过去胆敢在言语或行为上吃她豆腐的上司或同事,全都吃过她的苦头― 这里得提一下她的家族,何氏一门出了三名警察,三名职业军人,四名跆拳道和柔道国手。何绮霓高中毕业那年就有过为国争光的机会,可惜当时外公的纸工厂面临倒闭危机,身为独生女的何母挑起重担,何绮霓这个么女为了帮助母亲,才改值由心愿转而学商,想不到却因此开发出她真正惊人的天分。敢吃她豆腐的上司和同事,不只会领教她的过肩摔和无影脚,她若是要在公事上挟怨报复,也可以做得既漂亮又天衣无缝。总的来说,她不只有一颗金光闪闪的商业头脑,要搞派系斗争也很有一套,套句她大学学长的感叹:这个何绮霓简直是人间凶器,当她的敌人只有到咧等的份!

大部分人吃过一两次苦头也就识相了,何况她有本事挑大梁,做事又知进退,懂分寸!所谓人才难得,懂得不抢老板锋头的人才更难得,因此就算她得罪上司,上面知道理亏,又不想放走她,自然也会开始对她客气。只不过,这些以往屡试不爽的手段,一遇上黑恕和就完全不管用了。

在历任上司中,她跟在黑恕和身边最久,赏他的过肩摔和无影脚自然也不少,加上黑家老大还放话,她这个秘书有免死金牌,谁都开除不得,所以她教训起人来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即便如此,黑恕和却没怕过她那些报复手段,还越挫越勇,明知自己的下场可能不太好看,但他还是会在隔天像什么都忘光了一样,继续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对她扮幼嫩、装可怜,吃豆腐吃得大大方方、理所当然……

何绮霓看黑恕和面容潮红,一脸痴呆,不禁想:该不会今天一大早就把他挖起来跑了四五个行程,真的累垮他了吧?这怎么得了,她还有好多工作要他去完成啊!她立刻探手贴在他额上,察觉他体温果然有点高。见何绮霓俯下脸朝他贴近,黑恕和更觉得热气直往脸上冲,死性不改的他当下演得更卖力。「我头好晕,心跳得好快。」他抓住她的手往左胸贴。「妳摸摸看……」

她的手不像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那般柔嫩,但他包覆在两手间,却有点兴奋,有点快乐,手心都要冒汗了。

「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他的声音像病入膏肓,他的眼神比哈姆太郎更闪亮,衬着染上莫名红晕的俊脸,还真让何绮霓有些心软了。

「你只是……」只是什么?这症状既不像中暑也不像疲劳,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了,眼角余光瞥见黑恕和大开的两腿间连瞎子都不会忽略的突起,她转头一看,好不容易升起的同情心灰飞烟灭。

「快帮我人工呼吸!」他嘟起嘴,明知穿帮了,此刻他等于母老虎爪下的死鸭子,等会儿可有得受的,却还不怕死地继续装白目。

人工呼吸个头!

「人工呼吸是吧?」何绮霓起身,把死皮赖脸的男人当桌子掀。「我看你是犯了猪哥病!」粗残女暴君,抬起玉腿,就要拿三吋高跟鞋往滚躺在她脚下,还一脸色胚笑的死白目身上踩。黑恕和像是早已料到她有这招,快一步抓住她的脚,脱下高跟鞋甩开,还变态地搔她脚底板,笑得好淫荡。

也许是她眼里看起来很淫荡,总之她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会高兴自己辛苦奔波一天,也不知有没有汗臭的脚被男人这么抓着!

「你……」何绮霓羞红脸,另一脚抬起,但他早有准备,起身将她一脚紧夹在胁下,又脱掉她另一脚的高跟鞋,然后使劲一拉!何绮霓整个人顿时往下滑,双腿大开,被他一左一右地抓住,错愕地躺在椅座上。

「妳怎么会认为我会被妳踩四年?」黑恕和有些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地把玩她的高跟鞋。

让何绮霓傻眼的是,他说这句话时的语调,不是她过去认识的那个阿斗上司,不是自目又贪玩的大男孩,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