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今天本来要约会?」车内,黑恕和依旧坐没坐相,整个人横躺在座椅上,脚踩着后座与前座间的隔板,一副浪荡子的颓废样。
「没有。」何绮霓没打算跟他闲抬杠,反正这家伙的专长之一就是自说自话,把他放生他也能自得其乐。
「不然妳今天本来打算做什么?」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问,但何绮霓最初婉拒陪同他出席,着实让他耿耿于怀好几天。
「上班。」依然是简洁有力的回答,她低头看公文,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可能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倒不是怕他担心,何绮霓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分量让上司为自己担心,只是纯粹习惯把软弱藏起来,因为要面对可能有的关怀或询问对她来讲太麻烦。
「上什么班?妳的工作不就是辅佐我吗?之前每次有这种餐会不都是妳陪我出席,难道说……」黑恕和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要是还因为她这种软钉子就轻易退缩,这四年岂不是白相处了?他可是连北极都不怕的黑恕和啊!
「难道说这场餐会,有妳不想见的人?」他精神来了,坐起身,两只眼睛像雷达探照灯似的照照发亮,还坐到何绮霓身边,打算拿自己高大威猛的身型作逼供威吓。
何绮霓翻白眼,这家伙是被公司那三名助理传染,也变得热爱八卦了吗?
她抽出两份资料,「你很闲啊?把这些看完,等一下回公司抽考。」
「……」这样对吗?象话吗?是属下对上司应有的态度吗?还抽考哩!偏偏,黑恕和就是无法件逆她,撇了撇嘴,接过文件,闷闷地缩到角落去,大总裁像个小媳妇似地对着角落背书。何绮霓好气又好笑,拿他没辙,只好道:「我今天人不舒服,所以只好麻烦你请令姊陪你出席。」
黑恕和慢了三秒才回过神来,「妳一个月前就知道今天妳会不舒服?」这真是太神奇了,杰克!
何绮霓抿唇,「对,我未卜先知,你可以不用再好奇了吧?」经痛已经够让她烦的了,还要应付他,虽然她很能干,但可不是铁金刚!
黑恕和又坐到她身边,「明天统一对兴农,谁赢?」当他三岁小孩啊!他偏要继续卢到她说实话为止。
何绮霓觉得现在她不只经痛,连头都痛了,不知道一颗止痛药够不够?
「我c来,肚子痛。」她投降总行了吧!
黑恕和愣了愣,然后才伤脑筋地搔了搔脸颊,「妳早说嘛,我可以让妳休息啊。」
是没错,他的态度让何绮霓觉得自己ㄍ一ㄥ到莫名其妙。也许是因为刚出社会那一年,前辈在她经痛想请假时冷冷地要她自己该早早就想办法,而不是拿生理痛当偷懒的借口。
偷懒吗?大概吧。台湾人的工作态度就是要比牛耐操,否则都是烂草莓,她只好自己咬牙苦撑。每个人先天条件和体质不同,有人就是天天吃冰,天天熬夜,四物汤生化汤都不用,经期来了照样活蹦乱跳,有人却是连一口冷饮都碰不得。男人不懂女人的辛苦也就算了,有时不体贴的反而是女性主管……想到自己都觉得有点心酸时还要泼一下自己冷水,乖乖工作比较实际。
「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黑恕和又挨过来,显然丢出答案不代表能让他安静。不过仔细想想,对比以前不近人情的前辈,她突然觉得黑恕和即使青番又爱卢,却终究可爱、可亲多了。
「不用了,我有止痛药。快到会场了,你整理一下衣服,不要又在车子里滚过来翻过去。」
黑恕和只好乖乖把躺得有点乱的西装拉平,接着又笑得神秘兮兮,「我每天都有吊单杠跟做伏地挺身。」他拉起袖子,秀出手臂结实的肌肉线条。
何绮霓没好气地应了声,「是哦。」要颁给他好宝宝奖章吗?
「等一下妳痛到受不了时,不用客气,我可以抱着妳跑百米都没问题。」
他眨了眨眼。
「神经病。」嘴上这么骂着,何绮霓还是笑了。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爱耍嘴皮子,但至少让她觉得有点窝心,她若是想上头条的话会考虑这么做。
到了会场,黑恕和只拜会了几位跟黑家交情匪浅的世交,寒暄几句,便嚷着他头痛,偏偏有几位重量级人物还没到,其中包括了他家五哥交代一定要拜会的大老,他这后辈总不好意思先闪人,便拉着何绮霓跟主办人借了安静的地方休息。
「快快快,我头快爆炸了。」他拉着何绮霓,健步如飞,实在让人看不出他大少爷哪里不适,倒是何绮霓从头到尾没说什么,抿着唇,肚子虽然还闷闷的,却忍不住好笑。
他不知何时叫了外卖,司机小王送到二楼休息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