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宇能形容,那就是“乱”!

一楼除了客厅,也就是客人走进来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外,其他地方都像乱葬岗一样可怕。

很好,不管今天他要出门多久,她有得忙了。

接下来两个小时就在伍白梅不耐烦与疑惑的等待中晃过,她几乎要怀疑徐安扬直接从楼上开了一道任意门离开了。

在她等到几乎想冲上楼去一探究竟时——其实一个小时前她就想这么做——但基于职业道德、基于她还不想这么快看到二楼可能比乱葬岗更可怕的景象,她忍了下来。

一阵浓郁的古龙水香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踏进客厅,徐安扬一身装扮和行头简直比杂志上的模特儿更气派优雅,彻头彻尾换了个人似的。

“我出门了,家里就交给你了,一切自便,bye!”徐安扬拨了拨整理得帅酷有型的头发,抄走门后挂着的钥匙就要出门。

“等等。”伍白梅好不容易才从错愕中回过神。

老天!她终于知道以前老套的爱情电影总爱演的女主角麻雀变凤凰、男主角看得目瞪口呆时的感觉。

只不过如今角色对换,麻雀变凤凰的是个男的,而她则是那个看得瞠目结舌的笨瓜。

虽然先前徐安扬打算自己出去买便当时也特意打扮过,不过和现在还是有一段差距,如果要再对比他刚才在饭桌上的模样,那落差可能跟圣母峰与马里亚纳海沟有得拚。

什么是优雅又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知道他脑袋异于常人,她相信现在自己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样的形容。

看来,她果然还是重外貌胜于一切,伍白梅在心底苦笑地承认自己的肤浅。

他很懂得装扮自己,在发型与服装饰品的精心搭配下,再加上先天的好条件,本来形象全失的邋遢男摇身一变成为超级万人迷,每一个眼神都带着魔鬼的邪恶魅力,每一个动作都犹如天使般的超然脱俗。

整装后的他是艺术品!伍白梅这么告诉自己,所以她的赞叹并不是一种罪过,人本来就善于欣赏美的人事物。

“我……”好不容易从惊艳中回过神,伍白梅脸上不禁一阵臊红,期期艾艾地道:“徐先生,我今天可以做些什么?有什么是我必须注意的?”至少把这些交代完再走吧。

“叫我安吧,或安扬也行,我不习惯人家喊我徐先生。”这一刻的徐安扬与两个小时前又回然不同,自信而优雅,风度翩翩,有种难言的魅力。“屋子里每个角落你都可以畅行无阻,我把房子交给你,你就当自己是它的主人。二楼楼梯口右手边第一间房间是你的,有卫浴设备,你今天就可以搬进来。当然我想你知道我的工作内容,所以可以的话,我放电脑的房间你尽量别出入,也别碰它们。”

“我明白了。”伍白梅也很快地回复她的专业赋予她应有的样子。

“还有别的问题吗?”他微微挑眉,随意一个动作都性感无比。

伍白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又要被迷住了,感觉从他“变身”后,一举一动都像有意无意地在放电,道行浅一点的早就尸骨无存了。

幸好,她一向以自己高超的专业能力自豪,不到一秒钟就收起不该有的散漫与恍惚,“我了解了,我会准备好消夜等您回来,请慢走。”

午夜十二点的钟响。

与出门时的意气风发相反,徐安扬踏着沉重的脚步,像精力已在和女伴耳鬓厮磨中耗尽,只剩一具空壳机械式地回到家。

今天依然是充实的一天……大概吧!要不然他想不出有什么比疯狂地挥霍生命更有意义的。

虽然工作和发明是他的兴趣,但一堆程式写得再精密再困难,也不是他自己想要才去写的,偶尔他忍不住怀疑自己不断写程式,再不断写一个更高明的去破坏它,简直就像传说中黄泉河畔那些永远在重复相同的事、却永远会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的鬼魂一般,重蹈着相同的却注定被破坏的轮回。

而他的发明则从来没有人认可过,旁人不是认为他尽做些荒诞又无聊的蠢发明,就是专想一些让人摇头叹气的鬼点子,从他国小第一次的发明——家庭作业自动扫描器,那简直是尖端科技的结晶,至少在那个年代是如此,将参考书的光碟放进电脑里,再把作业簿格式与当天老师出的题目输入电脑,接着电脑会仿照他的笔迹将作业列印出来。

想当然耳不到几天就被抓包了,那台电脑还被老爸没收,从此他不管发明什么都会被归类为偷懒、离经叛道、没营养……

他唯一会被认同的,就是他那张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