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跟她家所在的新庄真是贵族与平民的差别,虽然在台风天看来都差不多,不过这里的路特别 宽,树特别绿,楼特别高也特别新,住宅区里的店家是书店与文教机构或花艺补习班;反观她家附近, 已经够窄的路,停了机车跟小贩后就更寸步难行,行道树因为太多的废气蒙上一层灰,老旧的楼房一栋 挨着一栋像鸟笼似的,楼下是菜市场,两条街外是一户户的家庭工厂……
她忽然很想唱“金包银”。
在进入几乎顶着天的高楼住宅前,还得通过最外面的大楼警卫,夏延熙没要等她的意思,很快地在 警卫的招呼声中进入中庭,警卫见到陌生的黄橙橙本来要上前拦阻了,夏延熙却不耐烦地转过头道:
“你有没有搞错?上班的时候动作慢就算了,连走路也这么慢,你干脆去当乌龟算了。”
“我……”黄橙橙才开口,大风夹着大雨一吹,雨伞伞骨和伞叶“啪”地打在她脸上。
警卫见她和夏延熙似乎是熟人,立刻便放行了,黄橙橙咕哝着,好不容易躲进了大楼内。
她本来有点气夏延熙,可是看着他全身湿透的模样,连风衣底下的衬衫都变成半透明服贴着肌肉, 头发更是滴着水,气也气不起来了。她虽然下半身也湿了,上半身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至少外套脱下, 上衣还是干的,头发也在那把雨伞鞠躬尽瘁的保护下没被淋湿。
黄橙橙突然想,这家伙只是嘴巴贱了点,其实心肠还不错,她还是别太和他计较吧!
这栋豪宅建地百余坪,一层楼只有一户,又位在精华地段,没有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狠角色还真的 住不起。
“别把我的地板弄脏。”他丢下这句话,就自顾自地进屋去了,鸟都不鸟站在玄关、不知道下一步 该怎么做的黄橙橙。
现在是怎样?她是自愿跟他回来的吗?黄橙橙心里嘀咕着,还是只能提醒自己:他是老板,再怎么 莫名其妙,好歹也让她免于流落在外,还把两伞让给她。她现在就尽量把自己当隐形人,不要触怒龙颜 ,看晚点雨势会不会小一些,她好赶快走人。
因为淋了点雨,黄橙橙犹豫着该不该坐在玄关发呆,夏延熙一点也没有欢迎她的意思,她觉得自己 最好不要擅自入内,可是窝在大门边又很奇怪。
黄橙橙脱下外套,打算找个看起来舒服点的角落席地而坐——这对她来说只是小问题,以前打工的 时候,她还曾经蹲在马路边吃便当,贫穷虽然会磨掉人的骨气,但也能练就在任何环境下都随遇而安的 本事。但她屁股还没坐下,夏延熙又出现了,这会儿他已经解开领带,衬衫钮扣松了三颗,竟然差点让 黄橙橙看直了眼。
要露不露的胸肌,真是该死的养眼!最让人血脉偾张的是经过大雨的“洗礼”,夏延熙的衬衫早就 呈半透明薄膜状贴在起伏的肌肉上……哇!想不到写真女优的经典造型,用在男人身上也能让人喷鼻血 !黄橙橙赶紧捏了自己大腿一把,一脸法相庄严的正经模样。
她绝对没有在那一瞬间用想象力把夏延熙的衣服剥光再摸光!
绝对没有!
“泡杯咖啡给我。”他丢了条干净的浴巾给她,便又往回走。
“……”他专程载她回家帮他泡咖啡吗?还是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台风天管家不克前 来,所以就干脆把她捡回家当现成女佣?
劳基法应该有规定,雇主不得以强暴、胁迫、拘禁或其它非法之方法,强制劳工从事劳动吧?
但就算有规定又如何?她敢告他吗?敢跟他呛声吗?
当然不敢。
所以黄橙橙又只能摸摸鼻子,披上浴巾——她忍不住把脸贴在上面,又香又软又白的浴巾耶,这时 摸起来感觉真幸福!而且还有一点点夏延熙身上的古龙水香味……
黄橙橙忽然抬起头,瞪着那条浴巾。
他家的东西,有跟他相似的味道也很正常,她干嘛脸红心跳?黄橙橙用力甩掉那些突然让她无所适 从的暧昧泡泡,一边拿浴巾擦干身上的雨水。她找不到拖鞋,只好检查一下自己脚底干不干净,免得弄 脏伟大的总裁大人家里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板,然后以着如履薄冰的诚惶诚恐,踮着脚尖踩进大厅。
“打扰了。”她现在是小媳妇,又在人家屋檐下,能卖乖就卖乖。
“厨房在那儿,你会用虹吸式咖啡机吧?”夏延熙从房间走出来,衬衫钮扣已经全部解开,连衣摆 都拉出裤子外。
哇!那是汗水还是雨水?
顺着他不知练出来做什么用的肌肉线条流淌。黄橙橙心脏跳快了两拍,脸颊发热,眼睛差点瞪直了 ,她连忙移开眼,心头还小鹿乱撞,被美男半裸的美景迷得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夕,慢半拍地开始咀嚼他 丢过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