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黄忠游介绍的,加上锐进的负责人的介绍很有说服力。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以说很愉快。所以第二次我们在盛·蔚来开了第二次见面会,结束后我和其他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和锐进合作。
“当时谈好的条件是盛·蔚来和锐进共同提供啓动资金,盛·蔚来提供百分之六十,锐进提供百分之四十,后续资金的百分之八十由盛·蔚来提供。当然,相应的,分红的时候盛·蔚来自然占大头,百分之七十的利润都会是盛·蔚来的。”
盛康正说到这里,盛眠皱眉开口打断:“锐进会这麽好?这个项目是他们设计的,再怎麽样也是五五分吧?六四分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现在他们竟然肯让出百分之七十的利润来?”
盛康正将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当初心有疑虑的地方。不过锐进的说辞是他们被不少人拒了,盛·蔚来愿意支持这个项目,他们很感激,因此才肯让出这麽多利来。黄忠游也在其中劝说,加上当时盛·蔚来还谈着别的项目,所以我们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和锐进合作。”
“那后来呢?”盛眠有几分焦急的问。
“你知道的,黄忠游回来的时候去的是研发部,一开始只是对公司的现有産品和市场部沟通,进行销售跟蹤,也跟着其他人跟过项目洽谈,后来他推荐了这个项目,便顺理成章的做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我不可能每时每分都盯紧每一个项目,在每周的例会上黄忠游也没有半分破绽。
“盛·蔚来那段时间呈的是扩张趋势,跟进的项目有六个,自主研发的有四个,所以当时其实是很紧张的,如果哪个项目出了问题,其他项目就会受到影响。
“黄忠游就是拿準了这个时机,经常挪用公司资産。那时候每一笔预算都是用在该用的地方的,倘若动了不改动的钱,就容易导致资金链出现问题。
“他出现纰漏是在某一次周一例会上。另一个项目负责人告诉我财务说他们的预算被锐进挪用了。我自然是要问黄忠游怎麽回事,他却闭口不提为何会挪用资金,只是保证马上就能把这笔钱重新还回去。
“那时我已察觉到不对劲,结束例会便让黄忠游到我办公室,他编排了一大堆话术,但我不是傻子,不可能都到这时候了还被他耍的团团转。
“但是……已经晚了。”
盛康正沉沉叹了口气,话语里满是自责和落魄。
“黄忠游自那天之后就从盛·蔚来离开了。我对不起各位员工们,也对不起我的合作商们。”
说到这里,盛眠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想到最后一个问题:“黄忠游现在在哪?”
盛康正摇了摇头,看起来有几分无力:“不知道。”
黄忠游卷钱跑路,其他项目的资金跟不上,出现缺口,盛·蔚来就属于违约行为。
尽管有一两家和盛康正关系极好的公司不用他赔违约金,但这世界上并非每一个商人都是活菩萨,再者,开公司不是做慈善,他们也要赚钱,这场风波里,他们才是最无辜的一方。
不少合作商看在往日的情分和盛康正的为人上提出可以延长赔偿违约金的时间,但没有钱,盛·蔚来怎麽还?仅凭那些已经成熟的项目,完全不够。更何况,成熟的项目要想进一步提高産品性能,也需要研发、更新、升级。
这笔钱,又从哪里拿?
一个饱和的气球,一旦被扎上一个小孔,瞬即便会萎缩。
盛·蔚来眼下便正如这扎了孔的气球。
“你陶叔叔,借给我两千万,但你知道,远远不够。”一片沉默中,盛康正再度开口。
盛眠愣住。
虽然盛陶两家自盛眠上一辈便交好,但陶茵仪家并非经商之家,陶父是一名大学教授,陶母是一名作家,平日里虽说不至于亏待了陶茵仪,但一下子拿出两千万,也不是易如毫毛,陶父此举,足可见陶家对盛家的支持。
“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们得记着。”蔚舒月紧锁着眉头,叹道。
“那是自然。”盛眠点点头,问盛康正,“爸,我们……还能撑住吗?”
言下之意,是问盛康正要不要宣布破産。
盛康正明显读懂了她的话中话,望向她的眼睛里的火苗明显暗淡:“眠眠,我叫你回来,也是不希望发生宣布破産这种事情。盛·蔚来是我和你母亲的心血,我们是看着它一点点壮大的,倘若我们现在宣布了破産,那日后即便重整旗鼓,也难免……不一样了。眠眠,你自小聪明,又在国外学习多年,所谓术业有专攻,你先试试,假使真的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宣布破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