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配合地转过身。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远处的理发店门口,红蓝白配色的彩色圆筒勤勤恳恳地不断交旋。各种各样的光带彩条,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这片紧凑的商圈渲染的像是城中之城,既繁荣又逼仄。
可所有的炫彩离奇里,了了独独看见了站在榕树下撑着伞的年轻男人。
他不再是一身慵懒的长袍,而是身着挺阔的黑色衬衣与同色的长及脚背的长裤。他撑着伞,伞面压得很低,来遮挡从树叶上霹雳砸落的雨滴。
他脚边是雨水蓄出的水溏,染了灯光的雨珠像是从天上坠落的流星,密集的雨丝纷纷落在他周围,像是一个星球的陨落,却连一丝碎片都没能殃及到他。
等风势过去,他往上擡了擡伞,漫不经心地往橱窗这看来。
四目相对之际,他似乎没想到会与了了对视个正着,眼中对周围环境的漠视像是瞬间褪去了黑白,染上了色彩。
裴河宴就这麽撑着伞看了她许久,隔着一条青石板路,他方才并没有看清她身上穿着什麽。直到此刻,她离橱窗很近很近,近到他将她身上所有的起伏弧线都看的一清二楚。连同她眼里的惊讶和那一丝尚没来得及藏起的怯弱。
在今天以前,他从来没见过了了穿这麽贴身的旗袍。
她注意着分寸,注意着距离,僞装成还没长大的小孩,无论是衣着还是行为都有些稚气未脱的可爱。可原来,她并不只有这一面。
她将自己包裹得太好,也隐藏得太好。
他没站在原地继续等候,而是步履从容地踏碎了满地的水溏,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