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了了越发不放心:“不舒服吗?”
裴河宴没立刻回答。
屋内重新安静了片刻,隔着一层木门,了了听见他起身时床板轻轻吱呀了一声。随即,脚步声由远及近,没过多久,他打开门,站在了门口。
他黑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缠系在腰间,露出了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膛。
房门并没有全部敞开,他只开了一半,开门的手还落在门锁上,轻轻带住。
了了微微愕然,她借着廊下壁灯的灯光打量了他一眼。
他面色微有些潮红,可额间又满是冷汗,嘴唇甚至干燥到有些苍白,一脸病容。
裴河宴把手中握着的那支手电递给她:“下山看着路,别踏空台阶。”
了了懵懵地接过来:“你没事吗?”
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探他的体温,可刚擡起手,就在他凝视的目光下微微顿住。他眼神里的幽亮像是一扇敞开在冥府之路上的大门,深不见底。
他像是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没有收好,垂眸敛目,不再看着她:“我没事,了拙已经来了,你先去大殿,我晚些再来。”
见他并不想多言,了了没再问,低声应了好,又看了他两眼,这才先下了山。
裴河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这才掩上门,走回了房间内。那半扇未开的门笼里,遮掩住了被卷在身下因受重力而瞬间撕裂的帷帐,以及被角垂落在地,淩乱不堪的床铺。
他俯身,将被子拎起,扔回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