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鲈鱼变成的虫。」
她淡淡说着,把虫放进奴仆拿来的瓷盆里,虫儿落进盆中,仍不躁不乱,晕陶陶的还在回味着,柔软掌心的温度与触感。
「水族流经四方街时没有防备,却被你生食,受活时淩迟之痛,就不肯彻底死去,化为鱼虫在你体内栖息。」
左手香再度探手,又取出一条虫来。
同样是红头无眼、有口、细齿,下半身是鱼,却跟前一只有些微差异,体色偏银灰。
「这是鲫鱼。」
她说道,将蠕蠕献欢的虫,也放进瓷盆里。
「鱼儿们聚集多了,才一起发作。你吃了多少鱼?」
吕登无口可说。
即使有口能言,他也回答不出来。
吃下肚的鱼太多太多,实在计算不出来。
他用舌牙从外吃着鲈、鲫、鲤、鲢、鳗、鱤、鲶、鳝等等,细细咀嚼感受不同口感与滋味。他虽体积大于鱼,鱼却数量大于他,冤死的鱼儿累积多了,就一同用细齿,从内吃着他,品尝他的心肝脾肺肾、骨血肉髓脑,一口口把他吃得痛不欲生,处处洞洞空空。
焦急的吕母边流泪,边用牙咬着手,咬得指间出血,此时才敢出口,抱存着仅有的希望,怯怯恳求道:
「这该怎麽治?」
「回去后,用人言二两,煮好后分做两碗喝下就行了。」
左手香说道,一旁的壮年男子立刻走来,极有默契的搀扶她起身,力道恰到好处,将她当成心爱的易碎瓷器,怕多一分力道都会碰坏她。
公子却开口了:
「等等。」
他被挑起兴趣,原本急着赶人,如今却不放人了。
「他们未必知道人言是何物,何不把药煮好送来,让他就在这里喝。」
公子指尖一划,吕登下半张脸裂开个洞,被封起的嘴巴终于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