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伺候的姑娘,独自穿起嫁衣,她穿上的嫁衣,是五百岁树龄的两株合抱茶花,重瓣的那一色,而嫁衣上绣线用青得近乎黑的苍色,是他前世为皮毛、今世为衣衫的色。
这都是她特别选的。
白嫩的小手拿起婚冠,因没有鲜花可用,金丝掐边的枝叶就围绕着她乌黑的发。她将遮面的小珍珠串分开,拨掠到耳后,清丽的小脸不施脂粉。
穿绣鞋时,珍珠流苏在耳边哗啦哗啦轻响。
衆口铄金、积毁销骨,她的力量所剩不多。
姑娘一步一步走过碎裂楼台、无砖的泥地,来到木府的石牌坊前,面对魔化的公子与左手香,以及传播恶咒、心怀恶念或被恶言影响,因蚊毒发作而不信她的人与非人们。
还有,手持妖斧的雷刚。
就算雪山坍塌、砚城破碎,花不再是花、沙不再是沙,存在的一切都不存在,只要雷刚的心里有她,她就不消不灭,能化解千难万险,即使对抗魔化的公子与左手香,以及那些同谋,她也不畏惧……
而他,如今却站在她的对立面。
「我们都在等妳。」
公子来到雷刚身后,看着身穿婚服的姑娘,语音和善、声调悦耳,所说的每个字都伴随微光,落到洁白衣袍上,再滚落到地上,魔言持续茂盛生长,由脚处悄悄入体,钻入人与非人的心中。
仍有大妖的旧友们陆续到来,观望此时景况。
「魇告诉我,妳连他的梦都干预。」
他怜悯的摇头叹息,流转幽光的双眸看了看一身苍色、僵硬如石的雷刚。
魔化前,他曾收拾魇。
得了丁旺的心后,不仅对云英的记忆回来了,妖与魔物也畏惧魔力,纷纷前来侍奉,争相把所知都吐露给他,而魇虽然微小,但窥见的却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