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什麽也没说,只是神情平静的继续手上的工作
不过,梅城桓一问出口,倒是注意到其他人表情怪异,邓风先是尴尬的看了傅雨柔一眼,再看着主子道:“爷啊,其实,在爷第一晚发烧昏迷时,是傅大夫来替爷换药的,可是,爷可能伤口痛,加上毒发时热时冷,神智不清,就、就——”
“吞吞吐吐的什麽样子!”他受不了的一吼,再度扯动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而且,他咬牙看着仍在替他缠纱布的美人儿,是他的错觉吗?怎麽布条好像缠得更紧了?
“爷揍了傅大夫肚子一拳,第二天,就换傅姑娘来了,但她要我帮忙缠纱布,但缠的松紧不对,爷躺下后呼吸困难,所以,还是麻烦傅姑娘重缠,接下来,就傅姑娘自己来了……”邓风愈说头垂得愈低,粗犷的脸也难得泛红,糗啊,看似简单的事,他一个大男人竟做不来
梅城桓顿时有些困窘,他看着表情沉静的傅雨柔,她正在将布条绑结,难怪,她口气如此不善,但他的目光再看了看,问:“潘伯彦呢?”
衆人都知道爷在想什麽?潘伯彦也是大夫,没理由这种事他做不来
“傅大夫被爷揍那一拳,身体不适,只能在床上养着,所以,潘伯彦只能以傅大夫来访远亲的名义,凑巧遇到傅大夫身体欠安,义不容辞的帮忙坐镇看病,这时候,可能还在看病走不开”段宇也对傅家父女感到抱歉
梅城桓直觉的看向傅雨柔
“南城的百姓并不是很习惯让女大夫看病”段宇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主子心中所想
暗雨柔将布条放回药箱内,这个爷真的很看不起女人,让女人医治很丢脸?!暗雨柔没说话,但心里嘀咕着,她还巴不得这群人早早离开!
她下了榻,沉静的看着他,“晚上再扎针”
她转身就要走人
“你爹的事,我很抱歉,这样吧,用最好的药材让你爹的伤快一点好,当然,钱不是问题,”梅城桓顿了一下,“还有你,就守在我身边,专心照顾我的伤,能早几日让伤口愈合就是几日,爷重重有赏”
她回过身来,眨着一双秋水美眸,直勾勾的看着这张俊美的面孔
每个人,包括梅城桓都认为她想提出什麽条件,没想到,等了半晌,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爷真是财大气粗,但这世上,钱并非万能”
梅城桓黑眸倏地一眯,咬牙低咆,“爷还有很多事要做,就是没空在这养伤,钱非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你就直接开个价,别煞有其事的假装清高!”
这一怒,胸口的伤拉扯又疼,“呼呼呼……”他喘着气儿,神色阴鸷的瞠视着她
见他眼睛都要喷出火来,邓风及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中玉脸色发白,眼眶已泛泪光,身子拚命抖抖抖
但她胆大包天的主子只是微微蹙着柳眉,一双沉静明眸还是直视着榻上脸都气到半黑的男子,呜呜呜……主子一定又神游了,怎麽自己就学不来这门功夫啊
时间缓缓流逝,梅城桓咬紧牙关,忍着、忍着、再忍着,等着她开出价码
终于,她不疾不徐的开口,“爷若没空养伤,现在就可以走人,医药费算至今日,包括住宿,就五十两吧”
邓风等人瞠大了眼,这、这是他家爷要听的话吗?她没看到他家爷黑眸里的怒焰烧得有多麽旺,那张俊脸扭曲到想杀人了?她到底是眼睛不好,耳朵不好,还是脑袋不好?!
梅城桓额上青筋一抽,怒不可遏的将一旁圆桌上的药碗打落地上,“砰”地一声,大掌往桌上一拍,坚硬的木桌顿时碎裂落地,他的俊脸忽红忽黑,狂怒出声,“你以为爷爱留在这里?要不是这该死的伤,爷早就离开了!噗——”他气血翻腾的喷出一口血箭
“爷!”邓风等人脸色一变,急急沖上前
梅城桓不仅吐血,身上才缠好的白布又见朵朵血花,这两日胸膛上缓滞不动的紫黑线,也因他动了内力,加速毒发,竟又开始蔓延
“呼呼呼……”他痛得脸色惨白,仍恶狠狠的瞪着一张貌如天仙的脸上波澜不兴的傅雨柔,其他人也不悦的瞪向她
中玉已吓到腿软,跌坐地上,没想到,她的主子还有空注意到她,“怎麽站着也会跌倒?都几岁人了”她温柔的弯身将中玉扶起身来
呜呜呜……中玉好想走人,可是她双腿打颤发软,“小、小姐……他——那个爷……你看看他嘛”所有人都兇巴巴的瞪着自己,她不想当衆矢之的啊
“患者若不尊重医者,医者自有选择患者之权,将时间及心思放在值得救治的患者身上”傅雨柔目光澄澈的看着吐血的男子,说得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