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津默然站立片刻,无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
她脸埋在枕头里,微卷长发蓬蓬乱乱,将脸颊完全地蒙住了,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缺氧。
楼问津伸手,往梁稚肩膀上一搭,她身体扭了一下,想将他甩开,自然是未果。
他按着她肩膀,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她始终扭来扭去地试图抗拒,他轻轻“啧”了一声,直接强硬地将她按进怀里。
她顿了顿,一下哭得更加大声,好似委屈上涌,再难自抑。
这样伤心,简直要在他胸口哭出一片海洋来淹死他一样。
“眼泪是不是鹹的,阿九?”
她哽咽声一下便低了下去,好像在疑惑他问这常识一样的问题是什麽意思。
他偏了偏头,把嘴唇挨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你再哭下去,我就要尝一尝了。”
怀里的人立即不动了,片刻,猛地把他一推,躺下去,又迅速翻个身,翻到了床的另外一侧,像躲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
自然也不哭了。
一六
一六
梁稚再醒来时, 感觉自己已经退烧,拿温度计量了量,以作确认。
室内无人, 她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去。
外头雨已经停了, 云层也已散开, 墨蓝天光里, 一抹焰黄的残照。窗户开了一线,透过纱窗, 飘进来带着泥腥味的潮湿空气。
梁稚歪靠着窗框吹了一会儿风, 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