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们老一辈大多拜佛,都是不过耶诞节的,梁稚上学念了英文学校以后,同学间往来,渐染西风,也就跟着把这个节日过了起来。
“我明天下午就走了,何必这样麻烦。”
“九小姐你现在轻易又不回来一趟,总得让我们找点事做,不然白领薪水,过意不去。况且,往年头家在家的时候,重要日子一次也没漏过……”
梁稚立即缄默。
古叔倒是没有察觉,依然一边布置,一边数点往年耶诞节的盛况。
梁稚已经走到了沙发那儿,望了望,脚步一滞——楼问津对面的沙发上,搭着将要装饰冷杉的彩带,而他身旁的位置倒是空的。
楼问津从报纸上擡起眼,打量着她。
她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少有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
她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转过了目光,随即将那搭在沙发上的彩带挪到了一旁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此后再也不看他。
茶几上有切牙的冰镇西瓜,梁稚拿起一片,边吃边把目光转过去看古叔,“用不用帮忙?”
“帮忙用不着。九小姐你如果无聊,可以弄着玩一玩。”
梁稚就不动了,小口啃着西瓜。
坐了约莫半小时,兰姨过来通知开饭。梁稚长久不回来,晚餐格外丰盛一些。楼问津开了一支葡萄酒,梁稚拿起酒瓶看了看那上面的标签,加涅酒庄今年的新品种,带一股覆盆子的果香气。
梁稚品着这酒,却在想合裕酿酒厂的事。
吃完饭,兰姨收拾餐桌,一面撺掇:“阿九,你同姑爷出去走一走?新光大广场又开了几家店铺,今天周六,明天又是平安夜,一定很热闹。”
梁稚知道,自宝星帮忙解决了离婚协议书一事之后,兰姨就彻底被楼问津笼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