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周偏过脸,敛回部分视线,只用少许余光瞅她:“还有,告诉你,我不是什麽好东西,你该怕的是我,趁小命还在赶紧走。”
他没心思再吃,丢下半片吐司。
“自己爱待哪儿待哪儿,别跟后面妨碍我。”纪淮周站起来,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听懂了麽?”
没有恶声恶气,他甚至近乎平静,但态度是冻住的,像坚冰,有着能和兇画等号的冷漠。
他从来就不爱好好说话,不过此前都是爱搭不理,不着调的,让人觉得只是空架子,他并没有所谓。
所以在那个钝感的年纪,许织夏还是会赖着他。
可这回他明显认真了,认真得吓人。
哪怕是许织夏这样单纯的小朋友,都有点不太敢纠缠。
“嗯……”许织夏鼻腔逸出淡淡的哭腔,瓮声瓮气,却又很温顺。
纪淮周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离去。
木楼梯连续嘎吱几声,接着楼上的门砰得关响。
许织夏不再跟着他,只是一直静静望着,直到他背影消失在二楼的黑暗里。她垂下脑袋,看着手里的吐司,慢慢咬了一口。
她孤零零站在一楼晦暗不明的前屋里。
外面天阴着,但屋子里更暗,于是她朝亮堂的地方走出去,蹲坐到门口的台阶上,小口地吃着他给的那片吐司。
“喵呜……”
一丝几不可闻的叫声。
许织夏寻声擡起小脸。
院门没关严实,门口的墙头青瓦下,有一只小奶猫,背上有一块心形的橘花。
它也是孤零零的,四处嗅着,似乎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