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惠被兩個守衛架著送回房間,鎖進瞭閨房內。王兄鎖住她,就是要阻止她給宮中通風報信,隻怕他們今夜就要有所行動,那懋寧豈不也會深陷危險境地?
武貞錦穿戴整齊的坐在大殿之上,當端王打著清君側,解救陛下的由頭闖進皇宮時,曾淮也已經帶人圍住瞭兵力空虛的端王府,將想要爬窗出去通風報信的王君惠控制住,帶往皇宮。
與此同時,謀反大軍將攝政王府團團圍住,可當衆人用木頭撞開大門時,府內卻空無一人。
帶隊的段將軍立刻意識到中瞭計,想帶兵轉身離開,可剛一轉身卻被一個面生卻武功極高的男子用刀抵住瞭脖子:“段大人,帶兵偷襲攝政王府,可是謀逆大罪,煩請大人隨我等去宮中一敘。”
武貞錦坐在高臺之上,望著大殿外與端王勢力拼殺的韓聿,心中無比踏實。今夜無論輸贏,她都不後悔。
夜色深沉,可宮中無數火把將大殿前的白玉石階映照的恍如白晝,廝殺聲、怒吼聲,伴隨著無盡的鮮血,染紅瞭石階。
“妖後武貞錦,禍亂朝綱,囚禁君王,我等為臣數載,今日定要拼死一搏,清君側!”
氣息奄奄的韓元辰聽著不遠處大殿外傳來的陣陣嘶喊聲,隻覺得重獲希望,掙紮著從床榻上起身,想喚身邊的太監攙扶,可那些太監早就聽到風聲,生怕刀劍無眼,傷瞭他們的性命,剛聽見動靜就躲瞭出去。
見實在無人的韓元辰,滿面膿包,掙紮爬下床,想要爬出太極殿,讓援軍看到他,得一線生機。
他周身膿包在地面上挪動時,紛紛破裂,痛的他滿頭大汗,可求生意志讓他忍耐下來,當好不容爬到門邊時,門卻從外面推開,武貞錦穿著朝服,身後跟著她宮中的海公公,公公手中端瞭一個木匣。
武貞錦見地面上殘留的膿血,又望瞭望滿身狼狽的韓元辰,擡腳邁過高高的臺階,進瞭太極殿,坐在瞭正廳內的紅椅上,見韓元辰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她有些嫌惡的捂瞭捂鼻子:“也不知奴才們怎麼伺候的,怎麼不給陛下擦擦身子。”
“皇祖母何必如此羞辱朕?”
見韓元辰已經絕望的躺倒在地,武貞錦想起他十歲時牽著她的手走在宮道上的笑臉盈盈的樣子,隻可惜人心難測,那樣天真無害的笑容,終究是假象。
“陛下,哀傢曾一心期望你能文治武功樣樣皆通,你我其樂融融,共同守住胥朝江山,隻可惜,你太讓哀傢失望瞭。”
韓元辰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他此刻喉痛難忍,掙紮許久才說出話來:“皇祖母,你與皇叔日日在宮中茍且,真當這宮中是不透風的墻嗎?你們二人把持朝政,您對我處處管制,皇叔對我事事訓斥,可曾有片刻將我當作一國之君?”
武貞錦沉默著,她倒要聽聽,陛下心中到底有多少埋怨,多少忌憚。
“你們二人把持朝政,稍有不順心,便動輒貶斥官員,您又一心為女子謀福祉,增女官,重寒門,搞得官場怨聲載道,若我不強勢些,出面安撫朝中官員,他們豈不早晚要反?”
武貞錦聽瞭這話,擡手示意海公公將手中端著的木匣放到桌上,隨著木匣打開,端王染血的頭顱血淋淋的出現在韓元辰的面前,嚇得第一次見如此血腥場面的韓元辰睜大瞭雙眼。
“你你個毒婦!端王雖皇祖父打下胥朝基業,你怎可如此待他!”
武貞錦聽後嗤笑,海公公自門外拽進來一個被綁住的男童,待躺在地上的韓元辰看清他那張與自己肖似的臉,立時緊張道:“你想另立新君,找他當傀儡皇帝?”
“非也,是你口中這個忠心愛國的端王和端王世子王君昭將他搜羅來,打著清君側的幌子,來送您去見先帝。”
韓元辰絕望極瞭,他實在不懂,那個待他如珠如寶的皇祖母,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為什麼?皇祖母,為何要對我動手?”
武貞錦起身走到他身邊,擡手摸瞭摸韓元辰臉上的膿包,自從海公公知曉武貞錦和自傢弟弟義父義女的關系,便一直將她視作女兒一般真心相待,見她去碰天花病人臉上的膿包,嚇得出言制止:“太皇太後,萬萬不可,您還沒得過天花。”
“大伯莫怕,這不是天花。”
韓元辰霎時皺眉,他知曉她精通醫理,卻不想她竟會給他暗中下毒。
“我告訴你為何,因為我腹中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你用卑劣的手段剝奪瞭他/她的性命,便該一命償一命。”